邝露已然等候多时,看见她身上那身茜素红的凤尾裙,不禁面色一变,待相互见过了礼,便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ldo;灵枢,陛下不喜红衣。&rdo;
裴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ldo;我对病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没有任何意见,他尽可随意。&rdo;
邝露脸色一白,深深低下了头去。
裴淼再不看她一眼,径自离去了。
这一次,润玉从容了许多,虽还是窘迫,但磨磨蹭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在裴淼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前,自己解开了衣衫。
裴淼露出了些许笑意,赞许道:&ldo;这就对了,你乖乖的,我心情好了,不折腾你,你也就少受些罪。&rdo;
润玉神色一僵,总觉得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味儿。这怎么就这么像纨绔逼迫良家妇女呢?
可眼看裴淼神色自若,且已经开始准备针灸了,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就只是实活实说而已。
所以说……
&ldo;灵枢上次是故意令润玉那般痛苦的?&rdo;
&ldo;对呀!&rdo;裴淼承认得干脆利落,再光棍没有了。
润玉一噎,突然觉得手有点儿痒。
裴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ldo;我身上也有伤要治,你配合点儿,早点弄完,我也好早些去疗伤。&rdo;
此言一出,润玉顿觉愧疚不已:人家拖着病体为自己治伤,他还碍于世俗之别而给人添麻烦,惹人生怒也是咎由自取。
他到底还是个君子,觉得自己错了,便诚恳地致歉:&ldo;连累元君受苦,是润玉之过。&rdo;
正在操控红莲业火给针消毒的裴淼听见这话,诧异地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润玉。
因着这一瞬间的分神,红莲业火没有掌控好,一下子便将一根玄月魔晶制成的长针给烧成了灰烬。
不,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可裴淼却没心思在意这些,一直盯着润玉看。
此时润玉正果着上半身呢,被她这么盯着瞧,脸不觉红得滴血,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了。
&ldo;灵……灵枢?&rdo;他尴尬地唤了一声,却根本不敢直视于她。
裴淼秀眉微挑,神色微妙地问:&ldo;你真的是此界的天帝?&rdo;
润玉不明所以,却还是答道:&ldo;润玉不才,尸位素餐罢了。&rdo;
这虽是谦逊之辞,可润玉得位不正,内心深处的底气总不那么足,这话由他口中说出,便多了些凄苦自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