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摸了摸嘴唇,还有些不甘心,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争吵的声音大了起来。
“你们竹青帮整日与蛇为伍,果然心肠也这般的冷毒,秀山剑是我蜀门派的镇派之宝,今日我便是一死,也绝不会让剑被你们这些小人夺了去!”
唐天秦冷笑一声,指着大师兄摇头道:“怪不得你们蜀门派,就是没有办法发扬光大,因为有你这样的蠢货执掌门派,如何能将门派做大呢?就算我们竹青帮被你骂的再毒再狠,可我们却是当之无愧的江湖大派。”
“我们要拿你手里这把剑,跟你是死是活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死了,也只不过让我们拿剑拿的更容易些。冯大侠,你就认了吧,这秀山剑在你们蜀门派手里,是没有什么见世面的机会的,便是为了这把宝剑着想,你也该将它交给更合适的人才是啊。”
大师兄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抓着剑柄,怒道:“你休想!”
唐天秦哈哈大笑,懒洋洋的拍了拍手,他身后三个拿着蛇皮袋的绿衣男子立刻会意,将肩膀上的蛇皮袋往地上一摔,倾刻间那蠢蠢欲动的袋子收口敞开,立刻爬出了数十条花花绿绿的小蛇来。
这群蛇立刻密密麻麻的向大师兄爬去。
这场景太过骇人,舒晚最怕这东西,差点没有惊呼出声。
易沉澜看见舒晚下意识的身子一缩,知她怕蛇,心中大起怜惜之意,立刻伸出右手将她拥在怀里,左手向头顶的树枝探去,折下一小段枯枝,修长的食指在木枝上点了一点,落下了一点点粉末,他随手一挥,将这段树枝掷了出去。
大师兄正惊慌失措的舞着剑,胡乱的斩杀着蛇群,却眼睁睁的看着这蛇离他越来越近,甚至隐隐将他后方退路也包围了起来。
他正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然头顶被砸了一下。
砸一下并不算重,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树枝,从他的脑袋上落在了他的胸前。大师兄无暇他顾,根本来不及理会这是什么恶作剧,却不成想与此同时,这群疯狂的蛇忽然一起停住了,冲他的方向探头探脑,却不往前爬动,似乎在犹豫观望着什么。
唐天秦本在冷笑着看着,忽然见到此景他心中一沉,拧着眉头大声骂道:“谁?!谁在捣乱?给我出来!”
易沉澜紧紧攥着舒晚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从容不迫的从树后走了出来,对着唐天秦轻松微笑,“唐护法,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唐天秦面露愕然之色,很快反应过来,讥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雪夜山山主大人。今日没在你那山头里缩着,倒跑出来管江湖事了?”
他刻薄的笑着,转头看了一眼舒晚,“山主大人好兴致啊,还把你这小妖女也带出来了。莫非江湖那些艳闻是真的?你毁了人家舒大小姐的容貌,就是因为你这见不得人的小妖女,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他这话说得委实难听,但也确实是近来江湖上津津乐道的传言——雪夜山的魔头易沉澜夜探终山派,最后却只是损了一位女子的容貌。这所作所为被人添油加醋的生出了许多想象,传的江湖上到处都是,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易沉澜的手立刻攥拳,他神色阴戾,先是看了一眼舒晚,见她表情如常,心中稍有放松,看着唐天秦森然道,“唐护法可知祸从口出?当真活的这般不耐烦么?”
唐天秦故作惊讶道:“易沉澜,你和你心爱的小妖女的这点事儿,早就被传的到处都是,莫非还不许别人说嘴吗?如今看见了你,我倒还真想问问,莫不是在终山派时对舒大小姐日久生情,却反被拒绝,这才找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做替身么?”
易沉澜的目光极为冰冷肃杀,他一言不发,扬手挥出刚才从树上折下的一段木枝,力道强劲的可怕,瞬间洞穿了唐天秦的喉咙,仍然力道不减,直直的打中了他身后一棵树的树干,深入了几寸才停下。
唐天秦到死都睁着眼睛,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是没有想到易沉澜的武功高不可测到如此地步,随手掷出的一段树枝都有如此可怕的力道,竟然在瞬间要了他的命,他甚至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唐天秦身后的三人,显然也没有料到变故来得如此突然,他们只是唐天秦的手下,虽然听说过易沉澜的大名,不过听到的都是那些他被折辱的江湖传闻,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叫易沉澜的青年,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这三人慌慌张张动作到一致,接着转过头想要逃跑,易沉澜眼睛微眯,脑海中仍然回想着刚才唐天秦那句所谓“江湖中传得到处都是”的传言,他心知肚明,那些话该是多么的不堪入耳。
这个认知叫他几乎难以自持,根本控制不了浑身暴涨的杀念,他不在乎自己被流言蜚语肆意羞辱,可是他见不得任何肮脏的污水泼在舒晚的身上。
他无所谓自己被叫做“魔头”,因为他本就当之无愧,但他听不得舒晚被人称为“妖女”,甚至想把所有口中说过这一词的人全部戮尽。
见这几人想跑,易沉澜哪里肯放过,他倏然飞身掠去,身形快到几乎化为一道残影,仅仅一息之间,这三人口喷鲜血一起倒地,而易沉澜已然返回舒晚身边。他出手之快,甚至让人根本看不清是何时出招,又是怎样的招式。
易沉澜的气息很稳,神色也极为平静,光凭面相,绝看不出他刚刚瞬间连杀四人。舒晚却瞧到他眼中隐隐布着红血丝,心中不由得担心他的状况:“阿澜师兄,你别动气,为那些不知所谓的话,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