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棂漏进来,朦胧照亮殿内隐约的景。
褚南川身上简单着了一件纯白中衣,未束的墨发垂至肩头,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更添一丝柔和的俊朗。
清水汩汩从壶嘴落入盏中,戴着墨玉扳指的修长指节执起茶盏,探了探温度。
是刚适宜入口的温热。
转身走回床边,撩开床帏,长臂将缩在角落里的容洇捞过来。
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褚南川先用湿帕子替她仔细擦一遍脸,才将装着温水的茶盏递到她唇边。
接连漱了好几杯水,容洇方觉嘴巴里干净了下来。
只是被咬破的唇角被温水一烫,隐隐泛疼,让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褚南川看一眼她唇角被他咬破的口子,没说话,只起身放好手上的茶盏时,又顺势打开药柜。
柜子里瓶瓶罐罐的药有许多,上头都贴了标注用途的小标签,分门别类地放好。
褚南川挑出一瓶合适的药膏,刚要将小药柜的柜门关上,动作忽然一停。
他看到了那个放在最底层最里侧、瓶身没有贴上任何标签的、陌生的瓷瓶。
目光停留。
等褚南川再回到床边时,容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似是刚才他搅了她好梦,眼下她睡得格外沉。
褚南川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半晌。
这一次,他没有再将她叫醒。
只是沉静替她唇角上那道破掉的口子上了药,自己也上榻睡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
笼罩在宫城上方的晨雾还没完全消散。
而褚南川已经起身了。
他的自律已几乎要到了严苛的地步,每日卯时便准时睁眼起床。
外头的王德全闻声进来伺候。
褚南川往内殿里看一眼。
层层床帐遮掩着,床上的容洇显然没有睡醒。
“声音轻点。”
洗漱完毕,褚南川没有留在长宁殿用早膳,而是直接去了乾政殿。
王德全跟在褚南川身后,一路相随而去。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路,一模一样的景。
王德全看着前头的褚南川,却莫名觉得今早的主子和之前都不一样,就连背影似乎都透出来一股神清气爽。
容洇昨夜的觉几次三番被男人打断,今日起的却是比之前都要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