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因白日里她医治了一个重伤的江湖人,是以晚间洗去一身血腥之气后来他的房中闲说之时便自然的说起了江湖间的事迹,也很自然的说起江湖人的武功,然后她很自然的便说道&ldo;虽不知伤你的是何人,但从那一剑的伤口来看,那人定是罕世高手,那一剑间分寸拿捏得一毫不差,不要你的命,却可令你重伤两年不起。&rdo;
就在她那一句话说完,那死灰一般的眼眸忽闪现一丝亮光,那总是漠然的望着屋顶的双眸也立时转向了她,似在向她确认。那一刻,她知道,那伤他之人必是他心中极重之人,伤在体,病在心!而她这一言却解了他的结!
第二日,她再去看他之时,他终于开口,雪空。只是简短的两字,但她知道他是在告知他的名字,那一刻,素来心绪淡然的她竟隐有愉悦。那时她想,这人是打算要活下去了,活着的生命当比死去的生命令人开心。
而那以后,他虽依不多言,但在她问话之时却偶有答复,且治疗时极其配合,不再生死无关的漠然,那眉眼间神韵渐现,那罕世的容颜、冷冽的清华常令轩里的徒弟们失神。
待他渐渐好起,能自由活动之时,便见他常在院中练剑。她虽通武艺,但也只是练有几分内功,为着救人之时的方便,而于其它却是懒于练习,武技一途不及医术一半,只是平日接触的江湖人也不少,稍有些眼力,自能知那样的剑术世间少有的。再有时间,便是呆在她的书房,只可惜她的书籍基本都是医书,难得他看得进去。
他依是不多话,整个人也如他的容色般透着一股冷淡气息,偏轩里的徒弟们却爱亲近他,无需他说他答,一个个有空总围在他身边,各说各的,各做各的,倒是相处得怡然自得,一天忙完,看着这样的qg景倒能逗一笑,辛苦疲劳也瞬间能褪大半。
待他伤完全好后也未言离去,而两年的相处,品玉轩的人都当他是自己人了,一个个都待他极好,巴不得他不走,所以他便留在了品玉轩,偶尔太忙之时他也伸手帮忙,只是他的帮忙很难生效,那样特异的容色,无论病人还是徒弟们常都只顾着看他去了,早忘了己事,是以几次后他便极少出内堂,倒是常上天支山去,早出晚归,回时便会带回一些糙药,想来书房中的那些医书他定是看了不少了。
她虽非江湖人,也不与朝堂接触,但人在尘中,自也能看明一些事。雪空必不是凡品!只不过,她行医已久,看惯了生离死别,也看淡了世qg百态。这人来了便来了罢,若要去时那便也去罢。
如此一年又过去了,品玉轩的人似都忘了他是凭空而来的人,只当他就是这品玉轩的人,一辈子都在此了。
可此刻……眼前这身份不明却定是来历非凡的紫衣男子亲密的唤着他&ldo;雪人&rdo;,而冷淡待人的他却肯任他搂抱捶打,那眸中分明的暖意与愉悦。
他该是离去了罢?
&ldo;雪人,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去?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竟是连个信也不给我们,你真是雪做的啊,没一点人qg味!&rdo;
这边君品玉一番思量,那边紫衣男子还在唠叨。
&ldo;雪人,你这么久都不回去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rdo;紫衣男子忽然眼一转,手指向君品玉。
君品玉倒不防他有这一说,虽有些惊异,但也无一般女子的羞恼,只是淡淡看一眼此刻眉飞色舞的紫衣男子,他此时倒似已忘了兄长之病,而那一身的雍容贵气此刻已dàng然无存,不知他是很会装还是他素来便有两副面貌。
蓝衣的雪空与他相处多年,自知他的xg子,只是淡淡道:&ldo;我受伤了,一直在此治疗。&rdo;三年有多的时光便用这简简单单的一语总结了。
&ldo;受伤?&rdo;紫衣男子赶忙将他全身打量了一番,见之无碍才放下心来,&ldo;当初……康城……原来你受了重伤啊,现在好了吧?当年没有你的消息,我和九霜要派人去找,可是大哥却说不必了,他说你绝不会死,那时我怎么也不能安心,今日我倒是信了。&rdo;
&ldo;王……主人他……好吗?&rdo;雪空冰眸闪烁一下,轻轻问了一句。
他这一问,倒是将紫衣男子的开心、轻松全给问回去了,一下怔在那不知要如何作答。
紫衣男子的犹疑令雪空眉峰一锁,凝眸打量着他,道:&ldo;你为何会来此?&rdo;
&ldo;我……&rdo;紫衣男子张口,目光却扫向君品玉,再看看雪空,似不知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可雪空也非愚人,一看再一思自是明了,&ldo;来品玉轩的皆为求医,你来……&rdo;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紫衣男子一番,&ldo;你并无病,那能令你前来的必是九霜或……&rdo;话音一收,冰眸中已是利锋迸she,一字一字问道,&ldo;谁病了?&rdo;
那三字说得缓慢却低沉有力,隐透压迫之感,那五人未曾如何,君品玉却是目露异色。
&ldo;九霜很好。&rdo;紫衣男子避重就轻答道。
&ldo;皇雨!&rdo;雪空的声音中已透霜雪之严。
&ldo;唉。&rdo;紫衣男子---皇雨轻轻叹息,&ldo;是大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