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着火势没有烧到这里离开。沈长序攥着红衣角,他身上的红衣艳艳如火,不似往日素净。他感觉自己又做了错事。
山下江莺带着人在等着了。那条被赫连揭擅自命名为“赫连大王”的狗夹着尾巴也在其中。
玄一看到山中大火,盛淮安安然无恙,他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道:“主人!”他上前去,鲜少地将盛淮安虚拢在怀中,下巴轻轻搁在了她肩上。
盛淮安像逗狗般,揉了揉玄一的脑袋,道:“我没事。”
玄一道:“我担心你。有人说你派人来寻我,我就傻傻跟着去了。”
盛淮安推开他整理自己沾了草灰的衣角。遥遥朝山上看去。
盛争月杀死了陈达,谢青松带着一双跳脱的儿女惨遭连累身亡。随后他又一把火烧死了村寨所有人。盛争月放的是□□,再浇上烈油,点上火,大罗金仙也没办法把全部人给捞出来。
这个能言善辩,谎话连篇的年轻人糊弄青州知府虚报运河进度,骗走他的官兵当土匪,青州知府为官碌碌,他用的借口兴许也就是寻常的“助你升官晋爵”。但胜在实在管用,知府派人引开了玄一,又是送他回京。
然后他全家,也被盛争月干脆解决。等江莺下午赶到之时,只剩下一只偷溜出来找人玩的狗。
睁眼闭眼手起刀落,盛争月的确算是个狠人。
那个说打擂招亲的富商,恰好是重新拾掇起生意的李承渊。有人抢了钱就跑,他骂骂咧咧地说“晦气”,直到见面时,发现是江莺。只好把晦气给重新吞下,他道:“一看就知道,是上京又出了事。”
他道:“要车马不?脚程很快,不出两日就能重新把你们送回去。”
盛淮安道:“明日。我拜托你找的,沈元正的夫人,你找到了吗?”
后面的沈长序提着红裙,步步走了下来。
江莺捅了玄一一下,低声嘀咕道:“他有异装癖吗?又穿女嫁衣?”上一次,沈长序也是穿着嫁衣横穿御街,去酒楼里接盛淮安。
玄一不理她。
江莺又压低声音,道:“就像你刚才那样抱将军,她肯定不当回事,你看我教你的没错吧?”
玄一方道:“闭嘴。”
入了夜,盛淮安今夜暂住在李承渊的大宅子里。
他行商经营很有一手,不过短短几月时间,白银又重新跟流水般哗哗入账。她在纠结倘若自己回到上京去但是运河还差一半的工程需要核对,陈达已经死了,又该如何是好?李承渊提议,他贴补点钱,留几个人看着修就好了。
盛钰的身体弱,她亦然不知能不能在上京护得住他。盛淮安想要让他留在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