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公神色一凛,大概了解这位初来乍到的江女官是什么样了。
他在宫中见惯了大风大浪,像这种人,他见多了。自以为得了主子的青眼,便盛气凌人,瞧不起其他奴才。
这个江女官自以为得陛下的宠,还不是连个妃子都没当上,居然就敢在他面前摆架子。
呵,咱家便等着,看她往后的下场有多凄惨。
齐公公面带微笑,修养极好,他看上去毫不介意江颂宜的失礼。
“陛下心急如焚,等候许久,派咱家先过来把姑娘带进宫。卫统领就放心把人交给我吧。”
“好,劳烦公公走一趟了,改日请公公喝酒。”卫泓暗自乍舌,竟然这么赶。
陛下说是放下了,其实比谁都在意。
“咱家备了车架,姑娘先跟咱家回去,其余人等暂时留在卫统领的府中,待姑娘安置好,再把贴身丫鬟一起带进去吧。”宫里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齐公公虽然不痛快,但依然不忘吹捧江颂宜。
“按旧例,女官并没有资格带丫鬟伺候,不过陛下特意下恩旨准您带两个人,姑娘真是好福气,能得到陛下如此赏识。”
江颂宜故作疑惑:“是吗?那就麻烦您替我谢恩吧。”
齐公公:“诶,您都要进宫了,合该到陛下面前亲自领旨谢恩。”
江颂宜勾了勾唇角,说了句让众人惊掉下巴的话。
“我可没说我现在要进宫。”
“您这是什么意思?”齐公公对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陛下召见您,姑娘莫不是要抗旨?”
卫泓神色凝重地望向马车,他本来准备写信给妹妹,让她在宫里提防着点江氏,但现在看她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感觉她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
旁人都替她捏了把汗,江颂宜却不紧不慢道:“一路舟车劳顿,妾身还未沐浴更衣,焚香斋戒,实在是羞见天颜。有劳您回去的时候跟陛下转达我的话。明日再见吧。”
齐公公一张脸冷得吓人。
连抗旨都敢做,他还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人呢。
他最后问了一遍:“陛下寝殿后的东次间已经收拾好了,姑娘随时可以住进去,届时想怎么收拾自己都随您,您真的不跟咱家走吗?”
“说不走就不走,啰嗦。”江颂宜下了马车,大摇大摆地走进卫府,身后两个丫鬟彼此不安地对视了一眼,匆匆跟上了。
齐公公亲眼瞧着人在他眼皮底下走了,气得脑子嗡嗡响,人都要背过气去了。
“咱家、咱家在宫里待四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桀骜不驯的女子!”
“公公切勿动气,江姑娘脾气确实不大好。”卫泓神色复杂地劝了一句。
齐公公哼了一声,“咱家自会回宫向陛下禀明真相,此事与统领无关,您就别掺和进来了,小心惹一身骚。”说罢便气冲冲甩袖离去,看这架势是准备好好告一状了。
卫泓站在府邸门口,在进宫替江颂宜辩白两句,和回家睡个大觉之间纠结了一瞬,想起江颂宜这段时间对他的差遣。
罢罢罢,她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收拾去吧。
他倒想看看,陛下能对她宽容到几时?
承明殿内。
闻人清背着手,来回踱步,步伐极快,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