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是不一样的,顾一笙满心以为,自己能够单纯快乐的过一辈子,却不想,被逼迫的必须浑身长满尖刺,随时准备反击的爪牙。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看着顾一笙狰狞的样子,与白天在会议室晕倒的完全判若两人,不由得朝领子里缩了缩脖子:“陈总下午走不开,有一个谈了半年的合同今天下午要签了,他实在无法才嘱咐我照顾好你。”
“那么,他……”她的手指直直的指向萎在床上的男人:“我晕倒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手机上,存他的号码是老公啊,我就想也许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亲人的时候,会高兴一点吧。”
她的拳头松开了,闲闲的垂在裤线旁。这个称呼,曾经还是简晟风躺在她身边的时候改的,那时候她还拿着枕头垂着他嬉闹。
“这么老土!”她一把抢回电话,盘腿坐在床上,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没有改这个备注,而是把简晟风的电话也拿来,把自己的号码备注改成了老婆。
要土就一起老土好了,她为了这点小事,都开心了好几天。可是现在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这般水火不相容,他一心想要逼死她不罢休的意思,让她浑身哆嗦。
啧啧啧,白碧萱手指绕着一头卷发,一步步的走进她:“简,你怎么没有照顾好顾大小姐,哟,你看这脚都划破了,我扶你过去坐坐吧。”
说完,便甩着细细的胳膊准备扶过来,顾一笙只觉心中不好,想要推开她伸来的胳膊,却比这个白碧萱晚了一步,被她看似是拉,实际是推的动作推的踩在水渍上,脚下不稳,直挺挺的仰了过去。
那个前台的小姑娘“啊”的一声惊呼出来,赶快走过来搀扶她。
“姐姐,你有事没事啊?天啊,这么多血,我回去怎么和陈总交差啊。先生,你快来扶一扶你太太啊。”
姑娘碎碎念着,却一直没有人来搭一把手。
简晟风拉过白碧萱的手,半蹲在她面前,手指在她的脸上滑来滑去。“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觉得,有我在,还有哪家公司敢录用你?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什么顾家大小姐了。”
“顾小姐你心疼吗?难过吗?”白碧萱也蹲在她面前:“怎么不说话呢?你是不是还想打我啊?左边?还是右边?”
她的手掌忽然就从背后抽出来,速度快的顾一笙都觉得之前她是特工出神的,巴掌又稳又狠的抽在顾一笙的脸上,五个绯红的手指头印子瞬间就像火烧一样。
“不是还要把我赶走吗?”挑衅的语气在顾一笙的耳边嗡嗡作响,“先能活下来再说吧。”
她当然要活下来,顾一笙躺在那里忍受着后背的刺痛想着,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没有死,这一仗还没打,怎么能先认输?
那个姑娘出去叫了护士,回来的时候看着她的脸上指印绯红:“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她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喃喃自语问道:“你丈夫呢?人怎么不见了。”
“妹妹,你叫什么?”艰难的用手臂支起了半个身子,顾一笙问道,之前是她警惕性太高吓到了她,她这一系列的表现不是装出来的。
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已经不多。
“文婷,姐姐叫我婷婷就好啦。我今年刚毕业,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呢。”语气里带着小小的骄傲,仿佛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工作,做的也很有滋有味,而且风生水起。
这样的自信,和自己刚刚走出大学的时候是一样的。
文婷接起电话,是陈总打来的,他对顾一笙的可怜是真的,但是他的为难也是真的,在电话里对文婷询问了两句病情之后,便要她把电话交给一笙。
“陈伯伯。”她的语气很平和,其实,陈伯伯打来的电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知道,这份工作一定是不成了。
果不其然,在电话里陈伯伯苍老了很多的声音无奈的表达了,在简晟风如鱼得水的这几年,他不得不仰人鼻息的生活,他也有家人要养活,不再年轻的他不敢再由着性子胡来。
“一笙,这要是在前几年,你陈伯伯还年轻的时候,一定会跟你一起去战斗,但是现在老了,我比你爸爸还要大两岁,一把岁数,没魄力啦。”
“陈伯伯你不要讲了,我不会为难你,也怪不得你。我有机会去看您吧,您尽管去和简晟风说,说的越恨越好,这样也许他就不会为难你了。”顾一笙平静的说,好像她不是当事人一样。
痛的久了,就会变得知觉麻木,无论是心脏,还是外伤。护士来了,和文婷一起把她搀扶到了床上。
她后背朝上的俯卧在那里,好像一只待宰杀得羔羊,护士和文婷一起,把她的病号服剪开,看着那几块插着的玻璃,低低的惊呼。
“我去喊大夫来给你拔,这么严重的伤我处理不了。”说完护士便嘱咐文婷先用棉球把没有伤口部分的血渍擦擦干净,伤口不要碰。
顾一笙觉得她和这个姑娘还真算是有缘分,便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姐姐你丈夫真狠心,都不管你。”她天真的问她:“你们是在吵架吗?”
“我们离婚了,他是我前夫。”
文婷吐了吐舌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好意思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者无罪,她宽和的笑笑,更何况,是她自己一时念旧,离婚协议书都签署许久了,还保留着他的电话号码做什么。
她指挥文婷从她的衣服口袋拿出电话,盯着那个号码盯了许久,按下了删除键。
和简晟风的一切旧情,就在这个时刻全部消失,她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顾氏的秘密找出来。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果真一切都是简晟风搞的鬼,她觉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