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嘉芙笑了声,不是冷嘲热讽,只是觉得好笑而已:“给我时间原谅你,林诚杭,改改你这毛病吧,以后不一定得气走多少人呢。”
“够恶心的了,以后别再来恶心我了行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嘉芙,对不起……”
林诚杭红着眼睛,只是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一句“恶心”刺红了双目,他眼睛里装着哀求不舍,装着伤心难过,舒嘉芙平静看着。
那张脸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和德艺楼那个小心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生怕惊醒她的少年别无二致。
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会因为她随口说一句早上食堂好挤,凌晨六点爬起来做爱心早餐,鸡蛋煎得乱七八糟,站在清晨的阳光中,急匆匆跑过来求夸奖。
会在她期末周赶作品时抱着保温杯,里面装着一壶温热的雪梨汤,倚在门口的老槐树下玩着手机等她,直到教学楼最后一盏灯熄灭的夜晚,无论冬夏。
代表计院参加运动会的一千米,冲破终点线时在众人的目光和喝彩声里跑向她,将她抱在怀里腾空转一圈,汗味和海盐沐浴露的味道,身边的起哄声一阵高过一阵。
或许是一开始一切都太美好了,所以梦境破碎的时候才格外伤人。
“行了,林诚杭。”
舒嘉芙对上林诚杭通红的眼睛:“天亮了就回你北京城里当少爷吧。”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要我怎么重新开始?”
她回答了最初的那个问题,舒嘉芙情绪稳定下来了,没再有刚见到时的针锋相对,郁结的气儿消了,她又是那个心软软的舒嘉芙。
她声音很轻很轻:“林诚杭,是你自己选择的。”
林诚杭颤着声音:“对不起,嘉芙,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男人在道歉上也是言辞匮乏,换来换去就是这么几句,但无论他们言辞再过凿凿,也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舒嘉芙拖长声音说:“是啊,我们在一起了四年。”
“但也结束了。”
舒嘉芙胸口起伏了下:“都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嘉芙……对不起,对不起。”林诚杭一急,也忘了什么约束,伸手抱住她,哽咽。文林街的风声总是舒缓的,带着从不远处湖泊里的水汽,落在脸上像是轻柔的吻,吻意是告别。
他想起大四那年,校会组织团建,他花钱包下了山顶的别墅,一块看流星。那天躺在草坪上,大家高谈阔论,无话不说,说理想,说报复,说爱情。
流星雨降临那刻,舒嘉芙许愿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怎么就结束了呢?
他眼眶通红,溢出眼泪,也不顾来往行人打量的目光,疑惑一个大男人怎么当街哭成这样,哀求道:“没有结束,嘉芙。我听椰子说了,你这么多年一直单着,你也还忘不掉对吗?”
林诚杭说:“嘉芙,你别不要我,我们和好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了,你再相信我一次。”
哭腔断断续续,抽噎着,有泪水浸湿了肩头不厚的长袖上衣。
舒嘉芙内心竟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莫名觉得解脱,绷着的弦松了。
她说:“林诚杭,别这样。”
她没动,没伸手推开他。
记忆里总是不可一世的模样,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林诚杭才不要,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