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督教的等级制度中,罗马的主教通常是最谨慎而最不狂信的;对于挽救和改变万神庙的宏伟结构的善举是不能加以任何理直气壮的指控的。
3任何可以满足人类的需求和享乐的东西的价值都是由它的实质与形式、材料和制作结合而成。它的价格必然取决于可能需要它和使用它的人数的多少;取决于市场的规模;还最终取决于由该商品的性质、它所处的地位和当时世界的暂时情况决定的外运销售的难易。野蛮人对罗马的征服在极短时间内篡夺了几代人的劳动成果与财富;但是,除了直接消耗的奢侈品,他1我借此机会声明,在12年的过程中我一直忘记了,或有意不理睬,关于奥丁从阿佐弗逃往瑞典的事,因这事我从未认真相信过。哥特人显然就是日耳曼人;但是从恺撒和塔西佗往前,古代日耳曼至今仍是一片黑暗或仅只有一些神话传说。
页面们对那些不能装上哥特人的大车或汪达尔人的船只搬往外地的东西,必然只是无兴趣地看看而已。金银是他们的贪婪的第一目标;因为,在每个国家和在任何一个最小的地区,金银都代表着对人类的劳作和财富的最充分的占有。一个用这些贵重金属制成的花瓶或雕像,可能会挑起一些野蛮人首领的虚荣心,但是一般民众却不管它的形状,他们看重的只是它的材料;而那些化开的金银锭又很容易被分割开制作成在帝国流通的钱币。不够积极或运气欠佳的掠夺者们,便只能抢到一些价值更低的黄铜、铅、铁或铜器了:所有逃过哥特人和汪达尔人的抢劫的东西则都被希腊的暴君一扫而光了;还有君士坦斯皇帝,在他那次掠夺性的访问中,竟揭去了万神庙顶上所有的铜瓦。
罗马的密集建筑可以看作是一个什么都有的巨大的矿藏:第一次抽取材料的工作已经做过了;各种金属都经过提纯和铸造;各种大理石料也经过切割和抛光;在国内外的掠夺者都已得到满足之后,这座城市的残余,如果能找到一些买主的话,还能卖一定的价钱。原来古代的纪念物上的贵重装饰都已被剥得精光;但是在可能获得的利益高于必须付出的劳力和外运的花销的时候,他们完全会自己动手去拆毁那些拱门和墙壁。如果当年查理大帝把西部帝国的宝座安置在意大利,那以他的才智,他定会极力想法恢复,而不是去破坏那些恺撒的功绩;但是,为政策所限,这位法兰西君王只能立足于日耳曼的森林之中;他的胃口也只有在大破坏中得到满足;新的亚琛会议宫全是由拉文纳和罗马的大理石装饰起来的。在查理大帝之后500年,一位当时最明智、最开明的君王,西西里国王罗伯特,由于第伯河和海上运输都极为方便,更大量获得了那同样的材料;彼得拉克不禁愤怒地悲叹道,这座古老的世界都城竟会掏出她自己的心肝来装饰那不勒斯的堕落的奢华。然而,这种掠夺或收买的例子在那黑暗时期却是很少见的;仅只有那些罗马人,在无人钦羡的情况下,把残存的古代建筑结构由私人或公家加以利用,如果这些结构,以其目前形式和所在位置,对该城市和它的市民还并非在很大程度上完全无用的话。罗马城墙仍旧标示出那古老的城圈,但是这城市实际已从那座山丘上往下移到了康普斯&iddot;马齐乌斯一带;有些曾逃过时间的伤害的最贵重的纪念物已被远远抛在人群的居住区之外了。元老们的官邸不再与他们的贫穷的继承人们的习俗和财产相适应:浴场和门廊的用处已被遗忘:在6世纪时,剧场、圆形剧场和竞技场的活动就已中断:有些庙宇被专用于当时盛行的礼拜活动;但是基督教会却更喜欢用那神圣的十字架形象;而当时的风气或理性的作用,却按一个奇特的模式,把修道院的大小房屋重新作了分配。
在基督教的统治下,这种虔敬的设施已增加了许多倍;使这座城里拥挤着座男修道院、20座女修道院、60个圣徒和教士的牧师会和教士团,因而非但没有减缓10世纪时人口日少的情况,反而使之更为加剧了。但是,如果古代建筑的形式被一个不知其用途,亦不知其美的人民所全然忽视,那大量的材料哪里需要便用在哪里,或用于迷信活动;直到把爱奥尼亚和科林斯风格的最美的石柱、帕罗斯和努米底亚的最漂亮的大理石都降格用作了修道院或马厩的支架。土耳其人在希腊和亚洲城市里每天所造成的破坏可能算得一个悲惨的例证;而在对罗马的纪念物的逐步破坏中,仅只有西克塔斯五世被指责曾把七角大楼的石料用于修建圣彼得大教堂的辉煌建筑。一块残片、一处废墟,不论多么残破或已遭亵渎,仍让人看着感到欣慰或遗憾;但是大部分的大理石已不成为大理石,同时也失去了它的地位和光彩;因它已被烧成了用作粘合材料的石灰。波焦到来以后,康科德神殿以及许多大建筑便都从他的页面眼前消失了;当时流行的一句俏皮话表达了一种正当和真诚的担心,恐怕长此这样下去一切古代的纪念物都将毁灭殆尽了。只因为它们的数量已太少,才使罗马人不那么贪求无厌和掠夺不止了。彼得拉克可能凭想象认为还有一个强大的人民存在;我不十分相信,即使在14世纪他们的人数可能会减少到仅只有可怜的33万在册市民之数。从那个时期到利奥十世时期,如果他们真是增加到了85万人,那这种市民人数的增长,在某种程度上,对这座古城是十分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