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栓扭脸瞥了一眼,说了句:“这书包看着就不便宜,得一百多吧?”
周悦安虽然说不了话看不见东西,但却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得见那父子三人的对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一帮土鳖,我的书包可是全球限量版,一万多呢!
紧接着,她的内心又猛烈地伤感了起来:就这种又土又蠢又坏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和亲哥哥。
老爹听完大儿子的话后,无声地笑了笑,把书包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一边拉拉链一边对自己的儿子们说:“少说这种没见过世间的话,让车里的大少爷和大小姐看笑话。”
包链一拉开,就露出了装在里面的成沓的钞票。
一沓一万,总共十沓,十万现金。
金栓忍不住感慨了句:“嚯,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老爹心满意足地将怀中的一沓沓钱砖重新装回了书包里,语气中却还是带着点遗憾:“再多十万就好了,再多十万你娶媳妇儿的钱就够了,也不用冒着风险把那个丫头给绑回来了。哎……嫁了这个,才能娶那个,什么狗屁世道。”
木栓哼了一声:“谁让她爹妈把咱们家孩子养死了呢?我姐要是还活着,也轮不上嫁他们家丫头。”
周悦安浑身一僵,震惊错愕:这话什么意思?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周凡渡也僵了一下,但令他感到诧异的却是木栓的第一句话:谁让她爹妈把咱们家孩子养死了呢?
他们的父母,还养过第三个孩子?收养的么?
这时,金栓又问了他老爹一句:“那个金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是那个丫头的么?怎么会在你手里?”
老爹叹了口气,缓缓讲述起了真实的原委:“你妹子当初一生下来就有病,咱们那种小地方治不好。你堂婶那个时候刚好在妇幼保健院当护士,我和你妈就抱着她去东辅投奔你堂婶了。但是给你妹看完病后我和你妈也治不起,我就想托你堂婶帮忙偷偷地把你妹和哪个有钱人家的丫头换了,这不就能给你妹治病了么?结果谁成想竟然被那个女人发现了,好在我最后留了一手,临走前把那个富家丫头的金镯子摘掉了一个,没成想竟然真的用上了。”
作者有话说:
明早六点还有加更
第56章
用蓝色铁皮围挡起来的小路上拉满了明黄色的警戒线,身穿执勤服的公安刑警们在废弃的妇幼保健院附近来来回回地勘查忙碌着。
那辆白色的宝马车也被当成物证用警戒线隔挡了起来,两位现场勘查人员手持专业设备,一寸不落地仔细搜查着。
烈日当空,现场所有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沈念星抱着膝盖蹲在了那条死胡同的入口处,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打扰到人家的工作。其实贺予城刚一抵达现场就开始撵她走人,让她跟着一位女警回公安局做笔录。她也理解贺予城为什么要赶她走,工作规定,法不容情。但她就是说什么都不走,相当固执,铁了心地要留在现场,因为她害怕自己会错过周凡渡给她留下的信息。
她很了解周凡渡,笃定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些什么,无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机他也一定会,所以她必须要第一时间得知现场搜查的进展和情况。
贺予城吼她她就撒泼,直接往地上一蹲,抱着胳膊装石头人,雷打不动就是不走。贺予城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也懒得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喊了一个女警盯着她,然后迅速地安排起了现场搜查工作。
那位女警也蹲在了地上,就这样在现场完成了笔录工作。做完笔录后女警也没有离开,甚至没有起身,一直蹲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沈念星还挺感激这个名叫杨絮的女警察的,但她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份心情去表达她的感激。她的内心充斥着彷徨与不安,仿若一艘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船。
她与周凡渡年少相识,到如今已经十四年了。十四年间,他们从未分开过,无论生活中出现了什么变故和动荡,他们的身边都有彼此。
但是现在,周凡渡却失踪了,音信全无,生死未卜,直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令她茫然无措到了极点,就像是在暗夜中跋涉的人突然失去了照明的月光,像是汪洋中的船舶失去了可以判断方向的灯塔。
周凡渡就是她的月光与灯塔。
身边如果没有周凡渡的话,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和彼岸。
烈日灼目,沈念星的眼前忽然有些晕眩,她闭上了眼睛,把脸埋进了手臂与膝盖之间。
不知为何,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瞬间,她竟突然想到了一场大雪。高一那年的一场大雪。
元月末,东辅市迎来了那年的第一场初雪,雪很大,恍若鹅毛漫飞,一夜间厚积如被。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下午四点他们就完成了所有的考试,然而绝大部分学生都没有选择立即回家,而是成群结队地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大操场上打雪仗去了。
北方人的雪仗,真的是打仗,除非腿骨断裂,不然绝对不能倒地。
倒地之后,活人变新坟。
他们班那个时候分了两个战队,男生一波女生一波。她为了占据上风,以便精准狙击对手,于是就拿着刚刚压实的雪球朝着操场前面的升旗台快速跑了过去,准备站在高处的台阶上朝着下方投“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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