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儿想着反正自己身子已经够差了,就算不喝药也不会比这更差,索性就听了她的话,每次药熬好端过来后,她都借口将房里的人都支出去,然后再偷偷将药倒在一旁的花盆里。
叶玖还想着,既然沐阳已经将手伸到汀兰院来了,那说不定汀兰院就有他的眼线在,所以沐婉儿这还得装病,而且要一天比一天严重。
安排好一切后,叶玖就每天在汀兰院装作无意地四处乱串,可每次她有目的地转到后厨,留给她的定是一个空了的药罐子。
看来那人在汀兰院确实有人,而且还很谨慎啊!
满怀心思的走在路上,叶玖一个不小心就撞了院里的一个小丫头。
“叶姑娘!”那小丫头笑着向叶玖打招呼。
这叶玖在沐婉儿哪里很招待见,所以她们这些粗使丫头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你这是去哪儿啊?”叶玖看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还有些形色匆匆,开口问道。
“哦!”那丫头提了提手里的包袱,随即道:“有些杂物想出府处理掉。”
沐府对下人向来宽容,叶玖不疑有他,忙让开了路,“那你快去吧!”
看着那丫头急匆匆的样子,叶玖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
方才那丫头手里的包袱……是一股药味。
慌忙追着那丫头从后门出来,叶玖就看她神色慌张的朝着后山走去。
躲在一颗大榕树后面等那丫头走了,叶玖过去挖开泥土一看,果然都是药渣。
难怪每次她去都只留了一个空药罐子,原来是她早早将药渣都藏了起来,再找一个适合的时候带出府来埋了!
捡了几块还比较潮湿的新鲜药渣用手帕包起来,叶玖快步离开了后山。
既然怀疑王安是沐阳的帮凶,那悬医阁自然也是不安全的,叶玖便只能用帮何花看诊的名义将陈平给请了来,再将药渣拿给他看。
“叶姑娘,经过我的查验,这药渣并无不妥。”
“你的意思是说,这药渣没有问题。”叶玖震惊。她并未向陈平点明这药渣是沐婉儿的,所以陈平的陈述还是很客观的。
叶玖顿了顿,“那有没有可能是那种无色无味的毒,光看和闻是看不出来的那种毒。”
“叶姑娘说笑了!”陈平道:“且不说按你说的长达十几年的下毒有些荒唐,这无色无味的毒更是少见,一瓶就价格不菲,按你说下了十多年,那一定是家底颇丰之人。试问谁愿意倾家荡产就只为给别人下个毒治他于死地呢?”
他可不缺钱,叶玖暗道。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叶玖又问,难道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办法倒是有的!”陈平顿了顿道,“当年我下山之时,师父曾给我一瓶药水,说是可以验天下所有奇毒,但我却从未试过。若是叶姑娘坚持,我倒是可以试上一试,只是需要些时日。”
“那便麻烦您了!”叶玖鞠躬道:“只是希望这事,您还能替我保密。”尤其是别让你徒弟知道了。
“这个叶姑娘放心,悬医阁晚上我一个人住。”
送走了陈平,叶玖总觉得心里一直悬着一块大石头,而这个大石头还与验毒有关。
若是验证那药里没毒,那婉儿就是真的身子虚弱,要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法的话,那等待婉儿的就只有香消玉殒。可若是验证药里真的有毒,可那毒无药可解的话,婉儿……又该怎么办?
陈平验毒是需要些时日的,等待的这几日,叶玖沐府是依旧去,生意也照样做。
鸡蛋灌饼在凉淮县是大受欢迎,不少人甚至隔着大半个县城过来,就是为了一尝美味。可奈何他们在路上花的时间太长,等到一家食肆,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他们根本就挤不进去,等轮到他们灌饼早没了,最后就只能生着闷气带着惋惜走了。
为了留住顾客,叶玖便又在旁边搭了一个摊子,画了图纸在胡大叔哪里打了一个可以转的大鏊子,准备做煎饼果子。这样一来,两边分流,新客户老客户各不耽误。
做煎饼果子的小丫头叫王润雪,今年十七岁了,就住在凉淮县附近。叶玖也是在一次偶然中遇到她的,当时她母亲嫌她是个赔钱货,要把她卖到青楼去。她分明看见那丫头哀求无果反被打,最终认命后那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样子,她一时心软便救下了她。
依照她母亲的意思,是直接付三十两银子将人卖给叶玖,可叶玖一个现代人,自然是受不了这种买卖人口的事情,就索性让这个姑娘到她食肆干活,每天给她三十文钱。
她母亲想着一天三十文,一个月也能有差不多一两银子的收入,忙屁颠屁颠的答应了,还许诺叶玖说绝不会再起别的歪心思更不会在虐待她。
经过这两天的培训,润雪已经能很熟练的摊煎饼了,而且那速度也是没得说的。只是由于长期受她母亲的压迫,人有些内向,不太愿意和不熟悉的人说话,叶玖就鼓励她别害怕,还让唐昔言一直陪着她帮她。
果然,煎饼果子起卖的第一天,不少原本排在鸡蛋灌饼队伍的人就主动的排到了另一边,而那些住得远姗姗来迟的人自然就排到了前面,叶玖的分流作用也就起到了作用。
排在煎饼果子摊子旁的客人,就见那眼生的小丫头,一手转着那个大鏊子,一手在倒了面糊后,拿着一个她们自制的刮板将那面糊摊成一块大圆饼,然后在上面打上鸡蛋,撒上芝麻。这一系列的工序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看着就像是在完成一副艺术作品一样的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