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眼睛望着玉倾,眸中有着诸多的不舍和无奈,更有着看惯生死的感情,“孩子,这么多年,娘让你受苦了,是娘的错,娘不该嫁给丞相,如今却亲手推得你走上风口浪尖。”
玉倾抓住白玉的手,上面的鞭痕和一些薄茧让她心疼,哽咽道:“娘,玉倾不觉得辛苦,娘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这就走,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别人再也找不到!”
她不想让白玉就这么去了,白玉是自己的亲娘,是自己这一辈子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白玉卷起唇边的笑意,放松了眉眼,抬起玉倾的右手臂,上面的有着一颗小小的红痣,这是玉倾打小就有的,以为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并没有引起她多大的在意。
“这个是你亲生父亲亲自给你点上的……”说着白玉就一阵咳嗽了起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喉中的腥甜难以在压制,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玉倾惊愕,还没有在亲生父亲的话中回味过来,接着把小瓶子中的药丸拿给白玉服下,白玉这才回府了平静。脸色也比刚才有了那么一丝血色。“不碍事,这颗药丸已经不能救我了,体内的毒早已经蔓延过四肢百骸。”
玉倾皱着双眉,面上虽说平静,可是心里却是担心。
“玉倾啊,其实,丞相并非你的亲生父亲,他不待见你也是出自你的亲爹。”白玉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就这么一口气吊着,随时都有可能归去。
但是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盖过玉倾的头顶,让她错愕在哪里,僵直着身体,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那,那我的亲生父亲如今在何处?”
白玉这才卷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如一滴水荡漾在湖畔中慢慢地消失不见,抬起悠悠的双眸望着玉倾说:“娘也想知道你父亲的去向,可是他消失了整整十七年,这几十年里,了无音信,娘,娘也想见他一面,亲口问问他,为何当初如此的狠心,抛弃我们母子二人,为何啊!”
白玉抓紧玉倾的手,呼吸已经明显的虚弱,眼睛睁得很大,“先,现在,我要去地下找找他,问问他,是否还记得,你我的存在。”
她的身子猛然的直挺,使劲的抓住玉倾的手,望着玉倾,嘴中的鲜血吐个不停,她张了张嘴,可是没有发出声音,只露出一排绯红的牙齿,眼中有怨念有期盼,却独独没有恨意。
玉倾摇着头,可是严重很干涩,她哭不出来,就这么望着白玉的手从玉倾的手臂上滑落,垂到在床榻上面,眼睛也缓缓的闭上,泪水从眼角滑下。
“娘。”
玉倾轻轻的叫了一声,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而她却依旧给白玉盖好被角。
“夫人!”绿竹喊了一声便已经哽咽,捂着嘴唇不敢哭出声音,她怕玉倾会更加的难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就这般过去了,玉倾还是坐在床边,看着白玉的身体,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眼睛空洞洞的望着,身体做在那里很是安静,安静的那么不寻常。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踏步而来,直径来到玉倾的面前,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我去打听过了,丞相派了很多官兵来寻找你,相信不久就会找到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玉倾听后没有任何的反应,锦盒中的东西是一块烫手的芋头,玉倾手中一日拿着锦盒,就会被人追杀,多股力量从暗中勾结,明面上虽然不说,但是暗暗都从玉倾下手,玉倾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她给白玉重新捏好被角,缓缓的站起身子,面上冷静非常,眼中摄出的狠砺和蛮狠让碧落的一怔,空洞洞的眼神没有任何的生机,就这么望着碧落,像是看透他的身体看向碧落的身后。
怎么办?
玉倾凄声笑了一下,如这深秋的叶子,带着薄凉的冷意和无奈,那个男人亲手把娘给杀死,如今娘亲尸骨未寒,更是对自己狠下杀手。
她缓缓闭上双眸,嘴唇中溢出几个字眼,“把娘放在暗室中的冰室里,碧落,你帮我守好娘亲。”
碧落眸中一顿,当下就抓住玉倾的双手,反问:“你想要做什么?”
玉倾勾起唇角,无限的苍凉和落寞,她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就是碧落了,这个男人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言语,可是就是他才能让玉倾放心。
碧落按照玉倾的说辞,把白玉抱进了冰室,放在了冰床上面,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血色。鼻尖在没有了呼吸,胸口也停止了跳动。
四周非常的冷,玉倾当初建这个冰室是为了在伏暑的季节吃上一碗凉爽的汤水,如今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冷冰冰的房间是为自己的娘亲做好的坟墓。
她款款的走动白玉的面前,拿出眉笔为白玉细细的画着眉毛,白玉曾经对玉倾说过,自己的眉毛很浅,画上一层才是好看。
细细的描着,娘亲生前每日也都是要画眉的,她想要每天都那么好看,却原来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哪怕突然回来,也能见到娘亲最美的一面。
这就是为爱付出一生的女人,这就是傻女人的命运。
“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