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梧被按着脑袋看不见,但他能够感受到森冷之气淡了许多,估计是二位很满意给的供奉。
走时,白无常长袖甩动,一纸书信落入了下来。悠然飘到林梧脚边才砸在地上,竟然发出清脆之声,林梧伸手去拿,入手竟然不是冰凉的,微微有着暖意,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笔迹。
外公的字迹。
虽然就寥寥几字,但于林梧来说,弥足珍贵。
外公送信来说:安好,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
赵凤鸣:想把林梧扛回家,谁都不让见,我一个的。
第63章破败的布娃娃(捉虫)
农历七月十六,天空一片湛蓝澄澈,感觉五点不到阳光便从窗帘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落在了身上、脸上,林梧拉着被子蒙住脑袋,就在被子外面露出睡成鸡窝头的凌乱发丝。另一侧床位有了轻微地动静,赵凤鸣落地无声地走到窗边,将那一线没有拉结实的窗帘拉上,阳光没有了可以施展自己能力的机会、遗憾地退出了室内,室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大床上,深绿色被面的蚕丝被下隆起的身影就和水煮的大虾一样,弓成了小山。赵凤鸣看着床上的人儿,清俊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他轻轻地躺了回去,抓住被子一角,轻声哄着,&ldo;闷着头睡觉不舒服,林林把被子拉下去。&rdo;
回应的是林梧把被子拉得更高,鸡窝头也看不见了。
赵凤鸣无奈地伸手到被子里面,准确地找到了林梧的咯吱窝,在那儿点了两下,唯一有痒痒肉的地方被触碰,林梧如同泥鳅似的在被窝里&ldo;滑溜&rdo;了一下,抓着被子的手松开,赵凤鸣趁机把被子往下拉,露出林梧的脸,白皙的脸上有着枕头压出来的印记,带着睡梦中的润红,如同可口的水蜜桃泛出来的诱人光泽。
俯身在红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赵凤鸣心满意足地抱住了林梧,再次入睡。
这一睡,时间便到了八点。
睡了个饱饱的觉,起床时精神抖擞,林梧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舅舅林琅坐在桌边,手上正拿着一份报纸,不时翻动一下。舅舅始终是那么的干练爽朗,褪去了绿色的军装,但骨子里军人的品格依旧,腰背笔挺、坐姿端正,肩膀平直好似扛着&ldo;忠义&rdo;、&ldo;责任&rdo;,从内到外释放着可靠的气息。
&ldo;舅,早啊!&rdo;林梧声音明快地和舅舅问好,眉眼弯成两轮月牙、嘴角边的酒窝加深。
林琅的视线从报纸上挪开落在了林梧的身上,&ldo;心情很好。&rdo;
&ldo;我哪一天心情不好了。&rdo;林梧走到桌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桌子上有温着的粥、保温桶里热热的豆浆,还有自家做的无铅油条、芝麻烧饼,&ldo;哇,宅宅又是棒棒的一天,越来越厉害了,麻酱千层烧饼都会做了。&rdo;
宅宅不在,他养的小猴子倒是在餐桌上蹲着,小家伙被宅宅养得很好,一身毛发油光水滑,正抱着一小瓶巧克力酱用自己细长的手指抠着里面的巧克力,瓶子里的巧克力酱不多了,也就是让小猴子抠着玩。
但小猴子抠得非常认真,手指上沾到一点儿就高兴地&ldo;唧唧&rdo;叫唤,送到嘴里含着吃,幸福得会眯起水亮的眼睛。
吃着油条的林梧和小猴子的表情差不多,也是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吃着饭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折叠起来的信纸,暗藏兴奋地推到舅舅的跟前,假装不在意地说:&ldo;看看,你爹送来的。&rdo;
昨晚林梧和赵凤鸣在门外守到了几近子时,舅舅早就被林梧赶着去睡觉了,所以不知道有信来的事儿。
愣了愣,林琅放下报纸按住了林梧递过来的纸,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苍劲有力的四个字:安好,勿念。
是他爸爸的笔迹。
林琅是他父亲在龙王庙门口捡到的弃婴,被捡到时不过是刚刚出生,随便裹着一条毯子就放在了冰凉的青石上,肚脐上的脐带都没有去掉。如果养父晚发现片刻,林琅便被冻死在了那个春寒料峭的早晨。
&ldo;安好。&rdo;林琅一字一顿地念着,&ldo;勿念。&rdo;
闭上了眼睛,有个念想也是好的。
林梧不打扰舅舅,吃着早饭的他心里面有些五味杂陈,知道外公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心里面踏实了许多,但阴阳相隔,注定此生是没有再见的机会。甩了甩头,将伤春悲秋的情绪甩走,为了分散注意力林梧拿过了舅舅放在桌子上的报纸看。
《西洲晚报》听名字就知道是本地的报纸,并且是最大的晚报,舅舅喜欢看一些纸质文字,林梧就去邮局定了一些报纸、杂志,每天清晨会送到楼外的信箱内。舅舅晨跑结束之后会将报纸带回来,反正林梧是没有见过报纸蜷缩在邮箱内是什么样子过。
纸媒信息在当今已经跟不上网络新闻的快速和便捷,就这份《西洲晚报》其上的新闻十个有九个林梧在刷手机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又翻了一页,林梧看到标题&ldo;咦&rdo;了一声,&ldo;白领女孩无故失踪,两日后在男室友的床底下发现……&rdo;吸引林梧的不是这似是而非的标题,而是新闻内对女白领的描述,让他无端端想起了看恐龙电影那一天见到的姑娘,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同伴称呼她为芳芳。
新闻里,死者没有出现原名,用梁芳某来代替的。
&ldo;会不会是她?&rdo;林梧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