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王治就早早地爬了起来,这一晚实在不是一个舒服的夜晚,虽然握着仙石的时候,左手就不怎么痛,可是总有一丝丝难受的痒,像是虫子一样在伤口上爬,让他怎么也睡不好。
匆匆爬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厨房煮饭了,木柴燃烧的烟雾开始在房间里蔓延,王治来到厨房里,把今天就打算回望江的事情和她说了。
母亲开始并不同意,想要他继续在家里养伤,最后王治搬出了去城里能更好治疗的理由,母亲才终于同意了。
随便地吃了一点早饭,又在二伯那里给还在成都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声平安,王治背着挎包,走出了院子。
母亲也跟着出来了,一直送到了山垭上,王治看着这个憔悴的女人,一股难言的感觉在心中弥漫,他暗暗地在心里发誓,自己这辈子,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然后,他再次叮嘱了母亲千万别把装着符石的布口袋打开,这才一转身,就带着钱佳和郑立凯,大步地向着镇上走去。
钱佳羡慕地看着一直立在山垭上看着王治背影的女人,带着酸溜溜的味道说道:“你妈好关心你哦!”
王治幸福地一笑,然后扭头看了看,说道:“她从不责怪我,也不问我在外面干甚么,她总是毫无条件的相信我。”
“因为她是你的妈妈,也因为你是一个好儿子。”郑立凯也在旁边感慨地说道。
回到望江已经是中午了,再转了几趟公交车,到立交桥下都已经两点过了。
这次王治没好意思去刘毕家蹭饭,而且现在都已经两点过了,去了肯定也没饭吃,于是就在桥下的杨二中餐馆里点了一个菜。
等菜上来,他才刚刚拿起筷子,从馆子门口就蹦进来一个人,他抬头一看,这人居然是装修团里的张向奎,这人和王治是同村同年的人,不过为人比较老实,在生人面前不太说话。
他两步来到王治的桌子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道:“王治你个狗日的!这么多天跑哪去了?听王叔说你找到大老板了,是不是真的哦?”
王治顺手从筷篓子里抽出了一双筷子放在了张向奎面前,也不再点一个菜,就说道:“这几天回去了一趟,还遭了一下。”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在张向奎面前晃了晃,当然,手掌是看不见的,里面还握着仙石呢!
张向奎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吃,一边吃还一边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道:“你个狗日的,又去干啥了!搞成这个样子。”
王治无所谓的笑了笑,飞快地夹着菜,就着米饭就吃了起来,一盘菜本来就不大,没到三分钟,就被两个大男人给打发掉了,王治放下筷子,顺手抬起来一抹嘴,然后大方地掏出钱一边付一边说道:“是有个老板请我做些事情,不过还没定下来呢!”
张向奎心急地一下子双手抓住了他的左手,而且直接捏在了裹着的纱布上,直把王治捏的嗷嗷直叫,他才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道:“不好意思,我是想,你要是真找到啥子好活路,可不能忘了兄弟哦,我们两个都是穿开裆裤耍大的哥们哦!”
王治斜眼看了看张向奎,心里想了想刘毕,不知道那个大老板会不会要这么一个老土农民。
不过他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的邋遢衣服,还扎着绷带,似乎还不如这位兄弟来着,他毫无兴趣地答道:“要得,我帮你问问嘛。”
甩掉了张向奎,来到刘毕家的楼下时,已经快三点了。在单元大门上按了门铃,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刘毕温和的声音道:“你怎么了?”
王治一愣,左右看了看,两个鬼也瞪着眼睛站在他的身边,周围就再没有其他人了,他想了想,对着大门说道:“老板,我受伤了,没办法,就找你来了!”
“受伤了?甚么伤还能奈何你?不是还有仙石吗?”
王治苦笑着说道:“仙石只能镇痛,治不好我这个伤,医院里面也没办法。”
大门沉默了一会儿,又传来刘毕的声音道:“我现在在学校里面,你到这里来找我吧。”
“那在哪儿啊?”
“b3栋4楼16房。”
刘毕说得很顺口,所以说得挺快,等他一说完,王治立马眼睛一翻,扭头看向钱佳,小声问道:“你记住了吗?”
钱佳顶着一个硕大的爆炸头飞快的摇晃着,看着就像一个黄色的球一般。
王治又看向郑立凯,还没等他开口,郑立凯就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记住了。”
于是王治又将耳塞掏出来,这次认真地将插头藏在了裤子口袋里,然后就带着两只鬼绕出了小区,钻进了财大的大门。
郑立凯确实记住了刘毕说的地址,可等他们钻进财大的时候,不但王治愣住了,就连郑立凯也傻了,因为财大确实有点财大气粗的味道,不但校门后的广场大,球场大,绿化带大,而且一栋栋的房子也大,而且都在一丛丛的大树之后,站在校门口,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而且王治同志现在这一身打扮也确实太有个性了一点,头发凌乱,衣服皱得不像样子,裤子上还有昨天挂出的几条不太显眼的口子,偏偏还挂着一只耳塞,要多另类有多另类。
王治看了看周围进进出出的俊男美女,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要么夹着几本书,要么挎着一个漂亮包,还戴着眼镜,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土得掉渣了,都不好意思上去打听。
钱佳和王治算是半斤八两,她那一身装备,也就在立交桥下显摆,到这里和这些大学妹妹一拼,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恶俗的味道了,不过等她看见王治的样子,自己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道:“土包子!觉得自己丢人了吗?”
王治一撇嘴,眉头一挑,然后一转身,对着一位刚进校门的青春小妹妹就笔直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