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刘大彪和阿鱼被二百余装备精良的灰衣人包围,铁舌头不知所踪,场面异常紧张;而在离开归云居百丈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一个美若仙子的少女,欢欣雀跃,一个俊朗沉稳的少年,静静地跟随着。
“你干嘛像个木头似的,一句话都不说啊?”沈大小姐虽然因为天隐来送,心情大好,但这位仁兄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的行为,还是惹得沈大小姐隐隐要发脾气,“你再不说话,我就不要你送了,说到做到哦!”
沈大小姐回头望着天隐,发现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像完全没听到自己的说话,不觉火气上涌,走到天隐身边,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天隐吃痛,一下子从深思中醒过来,看到气鼓鼓的沈大小姐正准备再次“爱抚”自己可怜的胳膊,赶忙一收手,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掐你啊,这都看不出来,你傻了?”
“好好的,为什么掐我啊”天隐突然觉得很无辜,明明自己就什么都没做嘛!他确实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包括没回沈大小姐的话,才惹得这个刁蛮丫头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整治他一番。
“谁让你不听我说话的?”
“你说什么了?”天隐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说了最不该说的话。这下可好,只见沈大小姐出手如电,而后天隐的胳膊就光荣牺牲了,“你怎么又掐我啊!”
“你是不是真的榆木脑袋啊,你见过谁送人家,只在后面跟着,还一言不发的。让别人看见了,肯定以为你不怀好意,在打什么坏主意!”
看着沈大小姐很是认真地教训自己,天隐觉得有些冤枉,但好像自己确实不会跟女孩子打交道,尤其是脾气很冲的女孩子。不过,这次天隐学聪明了,甚至祸从口出的道理,是以冲着沈大小姐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一见天隐服软,沈大小姐心中一阵高兴,满意地道:“嗯,这还差不多。你老实交代,刚刚在想什么呢,连我的话都听不到了!”
“在想夜里发生的事情。”天隐确实在想黑衣人和武赖来袭的事情,好像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先是火烧迎客楼,而后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活捉自己了。火,可以湮灭一切痕迹,包括活人的口舌,所以没有人可以揭露他们的罪行;既然他们很好地掩盖了自己的罪行,那想找替罪羊就太容易了,但是自己几人,看起来就那么像任人宰割的绵羊?
还有一点,归云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迎客楼被冲天大火烧毁,竟然都没有一个人发现?若说平民百姓还在休息,没有发现,或者即便发现了也无能为力,倒也说得通;可是为何连官府巡夜的捕快,还有轮值的更夫,都没见都一个呢?奇怪,真的太奇怪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件事背后的黑手有着超乎想象的能量,而且它的目的绝非仅仅除掉九宏一行人这么单纯;它是谁,目的究竟为何,凭借现有的了解,天隐实在判断不出。
沈大小姐哪里知道天隐想的是这些事,以为他在回溯着那些撩人心弦的“旖旎风光”呢,俏脸一下就变得红通通的了,狠狠地踩了天隐一脚,大叫一句:“你果然是流氓!”
天隐被沈大小姐叫愣了,这丫头哪只慧眼看出来自己流氓了?之前的误会不算是澄清了么,自己还要被冤枉到什么时候啊?天隐直觉面对这种刁蛮丫头,自己算是倒了大霉了,有些哭笑不得,遂说道:“不知沈小姐何出此言?这流氓的雅号,我实在是当不起!”
“谁、谁让你胡思乱想了,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流氓,还能是好人了?”沈大小姐红这脸说着,又抬腿想“惩戒”天隐一下,却被早有准备的天隐躲了开。
还是赶快转换话题吧,否则自己这“流氓天隐”是当定了!一念及此,天隐看着低垂着头、俏脸通红的沈大小姐,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沈小姐是这冷水镇有名的沈家的千金,为何只带了随身侍女就在外面走动,入了夜不回家,却住在归云居?”
不知天隐哪句话说得不对了,沈大小姐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只见她抬起娇美的脸庞,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天隐,轻轻地道:“千金之家,未必是安逸之所!”
“原来是这样。”其实天隐并不理解沈大小姐的话,在他看来,有足够的银钱,可以做很多事,怎么会不幸福呢?
沈大小姐好像看出了天隐的疑惑,接着道:“你不会理解吧?事实就是如此,我爹爹膝下无子,唯有我这一个女儿,女儿,是当不得家的!”说到这里,沈大小姐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红润,大概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吧,“所以,在爹爹的眼中,我什么都不是!他每天想的,不是怎样赚更多的钱,就是如何给我许个合适的人家,好让沈家不至衰落!”
原来,原来竟有这等事,难怪沈大小姐不愿意待在家里!可是,她应该有娘亲的吧,总该留在她老人家身边侍候才是啊。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从那时起,爹爹就变了,变得眼中只有他的银钱财产,变得冷漠、刻薄!从那时起,他的眼中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不闻不问!不论我闯了什么祸,或是花了多少钱,都是管家出面解决,他、他竟然一次都没管过我,哪怕、哪怕痛骂我一次也好啊!”沈小姐说着,眼中布上了一层水雾,“你相信吗,有很多次,他喝醉了酒,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吼我不是他的女儿!很多次,他竟然能这样说,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