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潜心下一跳,他与陈容的关系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瞒着秦洋龙,各自凭本事收买官道本就是不成文的规矩,但秦洋龙直接插手表态不信任他也不能完全不顾……沈潜心里思索着面上却是从容地笑道,“事在人为。”
“……年轻人。”秦洋龙垂眸点评道。
“宁傅谢秦爷提醒,”沈潜道,“之后与他来往我会注意分寸的。”
秦洋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不过……秦爷,”沈潜话音一转道,“我在潭阳已经蒙高爷照顾,就不劳您费心我的安全了。”
此话一出,秦洋龙只是略一挑眉,另外两人却都微微变色,派人跟踪这种事,不把话说破大家还可以和和气气打哈哈,一点明的话,即便语气再委婉也不免带上了诘问。
沈潜这人从头到尾在秦洋龙面前都表现得谦逊随和,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宁家人骨子里的傲然自负倒是终于露出几分。
“‘无贸易不往来’,”秦洋龙慢慢地道,“阿傅和高宏的交往怕是越了家规吧?”
沈潜垂眼拨弄了下茶杯,轻笑道:“秦爷都记得的家规,宁傅怎敢忘呢?此番难得南下,家里交代给我的事儿不免有些繁杂,还是不说出来叨扰秦爷了。”
秦洋龙也没再问,他此言不过是想探探高宏与宁家有无生意往来,本不指望沈潜能说出什么详情。他与高宏是两条道上的,但彼此名气都不小,若高爷如此信任宁家,那他也能放些心。
不过沈潜这个后生,说话做事从容自若滴水不漏,倒是令他起了几分欣赏。
秦洋龙没什么,但手下两位却有些恼怒,被一个后生指明盯梢落了面子,这两三年可是鲜少碰到的。
刘昭素来善察言观色,见秦洋龙没有表示便按耐不言,但罗吕兴是个忍不住的,当下便凉凉地道:“小宁爷,这潭阳可不比您东北,孤身一人出门在外的,多两个人也多份保障。”
这是要把盯梢改成明面上的“护送”了。
沈潜笑笑:“多谢兴哥关心,只是我向来喜欢自由,受不得约束。”
“我们这可是替您操心,”罗吕兴道,“宁家想来南边分一杯羹,自然便有人见不得。”
“呵,兴哥的提醒我记住了,只是我向来相信命中定数,该来的那便是躲不了的,不如放宽心。”沈潜道。
“你……”罗吕兴咬牙刚准备放狠话,却被旁边的秦洋龙抬手制止了。
“好了,”秦洋龙道,“命中定数……阿傅能有此觉悟我很喜欢。”
沈潜回看他,含笑略一颔首。
“阿昭。”
“秦爷。”刘昭在旁边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