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善解人意。
他在京城嘛……确实有很多不听话的人,可到哪里做官都差不多。秦州虽然是个可怕的地方,但只好加强管制,也不是好不了。
叶池将澹台遥留在了客屋,自己则是前去看看澹台薰的情况。她带过来的行李大多是弟弟的,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也难怪他一直没发觉她住在公堂之中。
澹台薰默默跟着他走到为她安排的房间之中,在回廊的另一头,与他的屋子相隔十万八千里,估计是刻意安排的。
……她又不会吃了他。
“你暂时住在这里罢,你弟弟的房间就在隔壁。”叶池推开了门,将钥匙轻轻交到她手上,“有什么事就去找我或是长素,这段时间我会给你找房子。”
澹台薰点点头,望着那间宽敞的屋子,和看起来很温暖的床,不觉露出了笑容,然而已经转身的叶池却并未看见。
***
第二天去公堂时,官府之中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小捕快们纷纷要给新上司留下好印象,刚过拂晓便笔直地站在外边了。
不过神奇的是,这一年来,澹台薰头一次迟到了。
叶池也迟迟没有到,但公堂之上一早就坐着个黑衣男子,相貌英俊挺拔,二十多岁的模样,一边饮酒一边吃早饭。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啊。”那男子笑容满面,丝毫不在意自己还是在公堂里。
小捕快陶迅先前闯过祸,看见这一幕不由有点想去撞墙,不情不愿地唤道:“苏通判,你……你怎么回来了?”
那男子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是澹台丫头让我回来的,说是新任州牧急需用人,我就勉为其难……”
他说到一半,瞧见两个身影从大门那边走近,起身去跟澹台薰打了个招呼,却在看见她身边之人时讶然睁大了眸子:“哎……这不是叶池么?你怎么会到秦州来?”
叶池看了看他,抬手揉揉太阳穴,听得澹台薰慢慢开口:“这位是先前的通判,叫苏玞,因为聚众赌博被撤的职,还罚了不少银子。”
“嗯……我认得他。”
他好像理解为什么这群人会被撤职了。
他学生时代曾在国子监呆过一段时间,当初有个同窗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将先生气得半死,与学生的关系却是出奇的好,没过多久便因逃学太多而被逐了出去,已经有快五年没见过面了,没想到竟来到秦州做了个小小的通判。
“其他人呢?”
澹台薰听罢,拿出一本名册,念道:“已经联系到了大半,还有一个通判因为顶撞州牧被撤的职,明日就到;知事是因产假而被撤的职,说她不愿回来了;主簿是因涉险走私,如今还在牢里,可否要……”
“不,在牢里的就别放出来了。”
“好。”
叶池瞧了一眼而今的阵容,感到前途一片渺茫,一转头瞧见苏玞正挑眉望着他,便问:“怎么了?”
不止是苏玞,几个眼尖的捕快也都一脸“有猫腻”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二人。
“你和澹台丫头怎么一起来的?”
叶池明显愣了一下,正在思考该如何应付过去,却闻澹台薰面不改色道:“我们住在一起。”
“……!”大家的眼睛都瞪直了。
她说话的直接程度,叶池已经有所了解。所有的话于她而言都是字面意思,决不会多想,然而旁人可不不定。
“不……不是这样的。”叶池无奈道,“因为澹台暂时找不到房子,我就让她借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