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里寒家村堆积下来的粮食很是可观,那些移植过来种植的胡椒香料等作物也收获了许多,铸造厂的成品堆满了仓库,土着采集的香料也堆满了仓库。
于是寒清歌和朱炜离又马不停蹄的将粮食运到三佛齐去换取雇佣当地首领采集的香料。那两艘船,中间跑过来一次在三佛齐商行里卸下了很多的丝绸和瓷器,正好也有朱罗过来的货船,商行的人便自行做了交易,此时仓库里堆积了大堆朱罗过来的货物。
商行的人这么能干,那跑船的也能自行跑船了,寒清歌觉得自己是时候放开手,让下面的人跑动起来。
带上寒家村出产的铜钱,寒清歌和朱炜离又圈了几个港口的地盘和当地的一些资源。黄荆和周潭在收割完后召集人手开始打造新船,在风神号的设计上做了修改,去掉一层楼舱,加大了货舱空间,这些船都是为跑美洲拉矿而造,黄荆又做了许多改进,船还没造起来,寒清歌已经命名了,战神号,雷神号,雨神号,维纳斯号。
宋宇则是和沈战一起带人开垦新的田地,将棉花金鸡纳树番茄辣椒这些作物种下去。
十六夜他们再次被送到封神岛开始魔鬼训练。最开始带的六个少年已经长成,寒清歌带了有两年多,决定将他们单独放出去,三个跑美洲,一个跑东南亚沿岸,另外两个就准备要他们带队跑次红海,后面新带的五个少年还是先跟在风神号上,等再跑上几次,也可以单独带船了。
十二月时,泉州的两艘海船再次到达三佛齐,正好和在三佛齐的寒清歌碰面,寒清歌要他们不要卸货,让黄连和辛夷上了船带队跑朱罗和红海。
拉姆听说这船要回朱罗不觉动了心思,他还没提,寒清歌就找到他问要不要回去看看,出来已经两年多,拉姆几人自然愿意,寒清歌便给了他十万两黄金,拉姆自然不肯收,寒清歌便道这个是启动资金,相信他做生意的能力,如果他能赚个翻倍,那么她可以给他条船甚至船队。拉姆几人自然大喜。
在出发的那天,拉姆在凌清羽屋子外面磨磨蹭蹭了很久,转悠来转悠去的,让寒清歌不觉走出来问道:“拉姆?”拉姆被她喊的一慌,转过来的脸上居然带有可疑的红晕,期期艾艾的道:“那个…那个…当家的。”“嗯,我在。”
寒清歌笑嘻嘻的望着他,道,拉姆其实是个很帅的小伙子,蓝色的眼珠,高挺的鼻梁,此时这种带些羞涩的模样很是可爱。“我…我…”拉姆低了头,下定决心般道:“我就回去看看,你会等我吗?”呃,这个要怎么回答?寒清歌不觉犹豫了下,道:“我这里自然随时欢迎你回来。”“我,我是说,我对你。”
拉姆总算鼓起勇气抬起头准备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却对上了站在寒清歌后面的燕三那你敢说我做掉你的眼神。舌头打转,道:“主人,我这次回来决定卖一辈子身给你了,你就准备好工钱吧。”然后迅速的撤退跑走,心里宽面跳泪啊,燕三你个死变态!功夫好了不起啊!“一辈子我要付他多少钱啊?”本来还想着能听到一个美丽的告白,结果却是要账的,寒清歌不觉气馁的道。
“你不是给了他十万两吗?亏掉了他赔十辈子都不够,赚了的话,赚的钱就当工钱好了。”燕三在后面搂住她的腰,一脸正色的道。
偷躲在各处看拉姆表白的众人心里暗道,三爷,你已经被当家的彻底带坏了啊!
虽然依依不舍,第二日,被命名为电神号雪神号的两艘海船,往朱罗而去,出发的时候,苏策追上了船跳上了雪神号,一边是想去看下当家的他们所说的那个狂野的草原,一边他也担心,自己回去以后说漏嘴将寒家村的事情说出来,那么对寒清歌来说就是大祸临头了。
萧瑟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决定留在寒家村,多日的相处,他也知道了朱炜离就是当初号称两湖第一名士而且还是楚王身边的第一谋士,电神号上带过来的信说,萧沧的身子还是虚弱一直在杭州修养,要他不要担心,只是圣上和慕容家对于萧家的要挟却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萧家的产业大多已经转入地下,明面上的都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要他在番外再呆些时候,等风头过去后再回去。
“咳咳咳。”刚走到门口的燕三忽然捂着嘴猛咳起来,他捂着嘴的手太过用力,将那剧烈的咳嗽都压抑下去,背部激烈的颤抖着,紫黑色的血流从手指间喷流出来。他所处的位置正好在门口,月色将他身形照的透亮,连带那血流也清楚的展现在燕七眼前。燕三刚欲走,却被燕七飞掠过来的身子挡住。
“焚心碎骨,你果然是中了这个。”看着那月色里越发显得怪异的紫红色血迹,燕七道:“当初我见你就觉得奇怪,你拒绝了楼主邀约,又私下去抢了穆家反叛出红楼,楼主说你是吃了焚心碎骨后走的,按道理,你吃了这毒活不过三个月,就算你内力深厚,也抵不过这么久的日子,从你反叛红楼那天起,到现在应该已经四年了。”
终于将胸口翻涌的血潮给压下去,燕三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淡笑道:“如若不吃那个,怎么走得出红楼,当初我只想着几个月的自由都好,再不想做他们的傀儡,后来遇到鬼医,他说番外有种动物的血可以解了这毒,所以我才上了她的船。”
“你找到解药了?”燕七将水盆端起,拿起水盆边缘的帕子递给他,道。“呵呵,焚心碎骨哪里会有解药,”燕三轻笑了起来,道:“鬼医所说无非是想要我有些求生之念而已,我随她走了这么多地方,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医所说的那种你见了就知道了的动物。”
燕七脸不觉黑了一黑问道:“鬼医说那种可以解毒的动物的血是你一见就知道的动物?”这摆明逗着你玩嘛!燕三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鬼医所说就是逗他,只是那种数着日子等死的时候,只要有点希望都会去做,何况他现在其实很是感激鬼医,如果不是他编这个话,他也不会去泉州上了那条破船。
“那你现在?”燕三坐在了椅子上,拿帕子将血迹洗去,道:“在那神秘岛上,有种果子可以压抑住焚心碎骨,而且……”而且寒清歌将那保命的红果给了他,也间接的压抑住了那毒性,只是现在已经四年,只怕也不能再压抑住多久了。
“那你还有多少时间?”那种紫红色血就是毒发的先兆,一旦开始吐血,时间就开始倒数了,叹了口气,燕七问道。“不知道,从第一次吐血,也有一年多了,估计还能再熬些日子吧。”将帕子丢水盆里,燕三接过那水盆,起身准备往外走。“这次回去,我去青云峰。”燕七的话让燕三猛然回头,道:“你去那做什么?要解药?这玩意压根就没有解药,去送死吗?”燕七咬着下唇望着他,闷声问道:“那这事你跟她说过吗?”说过你活不了多久,她这么依赖你喜欢你!你要死了她得多伤心!月光如洗,星光璀璨,淡如薄雾将满室拢得似真似幻。
燕三却笑了出来,道:“生死有命,她不是那么看不开的人,何况,不是还有姜泽和你吗?”燕七眼睛一亮,却听得已经转身去倒水的燕三道:“等我死了你才有机会,现在想都别想。”“你到底多久才会死?”燕七追了下去,声音里居然带了丝欢快。“总有个十年八年的吧。”房内寒清歌睡得像死猪一样,哼哼的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