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早上剩的烤蛇段就可以了。你既然吃不惯蛇,就多喝些粥。”左一江见她不接,便把竹筒搁在地上,慢慢又走回原处坐下。
江善芷看着地上的竹筒,许久无话,心却暖透。他眼虽盲心却如明镜,竟将她一举一动都感受入心。
东辞看着两人,默默一笑,将手枕到脑后,眼一闭,自去休息。
一夜无话,任外间风啸树摇,这洞里逍遥一刻便是一刻。
……
翌日恰是晴天,光线明亮。江善芷睁眼时,东辞已将替左一江疗治所用的东西备好,见她醒来,不由笑着打招呼:“江姑娘。”
“东辞先生。”江善芷客客气气回了句,跑到洞口拿雪抹抹脸后回来,又道,“我来帮你。”
东辞不和她推却:“我正缺个下手,劳烦姑娘了。”
江善芷痛痛快快应下,倒是左一江不耐烦地抗议:“她一个姑娘,你让她脏手作甚?”
“你啰嗦,快躺好。”东辞还没答话,江善芷就先推推他。
左一江只得躺了。
东辞一手拈起薄如翼的刀片,正色道:“眼睛周围不能上任何止疼药物,左一江,你自己忍着。江姑娘,你替我看牢他,别让他乱动。”
“好。”江善芷郑重点头,严阵以待。
“我开始了。”东辞语毕将手中薄刃往左一江眼角划下。
江善芷不忍,将眼睛转开,正好瞧见左一江倏尔攥紧的拳、绷紧的手臂。他一声没吭,却也叫她觉得痛。她转过头,飞快看了眼他的眼,紧闭的左眼下血流如注,东辞已捏来白棉布压在刀口之下,棉布转眼红透。她看得心脏阵阵紧缩,忙又把眼转开。左一江攥紧的拳松开,五指朝下深深抠进地里,不住刨着,想借这动作转移痛觉,江善芷见他指尖已磨出血来,心一软就握住他的手。
“你忍着点,很快就好。”她急道。
左一江手上动作忽然一停,下一刻便将她的手用力抓在掌中,仍是未发一语。
待到东辞替他双眼都放去毒血,扎上金针,他绷紧的身体方渐渐松下来,可手却仍将江善芷柔荑紧紧握住。东辞拿烧沸放凉的水洗净手上血污,回过替他包扎时看到,忍不住揶揄:“有这么疼吗?你把人家的手都抓红了。”
左一江才忽然松手,沙哑道:“江姐姐,抱歉。”
“没事。”江善芷抖抖手掌,见他脸色如纸,嘴唇干枯,满身的汗,不免又心疼,好在他眼睛的肿总算消了一大半,便道,“我再去煮些水。”
“有劳江姑娘。”东辞回了句,将金针拔去,取出药与绷带替他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