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林石洞里,听到了来人的声音,左一江放下心。
“你怎么找来的?”他收起剑,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走回洞中。
江善芷也从角落里出来,好奇地打量来人。
“这小家伙带我过来的。”东辞甩干斗笠的水又脱蓑衣,看到江善芷望来,便朝她颌首微笑。
江善芷便回他一笑。
他穿了袭素青棉袍,衣袍半旧,脖间围了条杂色的毛领,发髻以普通网巾兜起,髻间插着根木簪,肩上背个药箱,一副江湖郎中的打扮,就是那张脸委实叫人惊叹,似乎再寻常的衣裳都能被他衬出几分洒脱不羁来。
“多事。”左一江嘀咕了句,又退到墙根下坐好。
“眼睛伤了?”东辞一边问,一边搓着双手坐到火堆旁边,自顾自伸手烤火。
“先生喝水。”江善芷正好煮沸了一竹筒雪水,小心取下递给他。
“多谢姑娘。”东辞道谢接过,轻呷口滚烫的水,吁口气,总算暖了些。
“我看先生打扮,可是大夫?”江善芷抱着兔子好奇问他,原来围着左一江打转的小狼崽霜咬一见兔子就狼性毕露,呲牙咧嘴地冲上前,吓得江善芷忙把兔子捧起举到了头顶。
“你个小畜牲,给我回来。”左一江伸手过来,拎了霜咬的后颈把它给抓了回来。
东辞看得笑起:“在下是个江湖郎中,先生之称不敢当,姑娘叫我东辞吧。”
“东辞先生,我姓江。”江善芷便报上姓氏,她看了眼正懒洋洋搓揉霜咬白毛的左一江,不禁对东辞正色道,“先生,你快替他瞧瞧眼睛,另外他手臂上有刀伤,噢对,还被蛇咬了。”
“知道了,江姑娘。”东辞忍着笑伸长腿踢踢左一江的脚,“你白长了十几年,连个小姑娘都不如,让我看看你的伤。”
左一江“嗤”了一声,把头转走。
“东辞先生,他说他这眼睛是被江湖上的淬毒喷砂所伤,毒砂进眼后他的眼睛红肿不消,难以睁开,如今几乎无法视物,还刺疼。我早上和刚才都帮他以清水洗过眼睛,也不知有没帮助。”瞧左一江油盐不进的模样,江善芷索性自己与东辞说起他的伤情,语罢不忘问一句,“先生,能治好他的眼睛吗?”
“如果每个病患都似姑娘这般能将症状详细说明,不遮不掩,那我们做大夫可要省不少事。”东辞夸她不忘挖苦左一江,“若他中的是江湖中常见的喷砂,毒性应该不重,治起来也容易。”
“小侯爷,你骗我?”江善芷记得他说过这伤没法治,他得瞎,所以她替他难过到现在,可如今东辞却说容易?
“宫里的御医哪会治江湖歪门邪道的伤。他说容易,那是因为他是慈意斋斋主杨如心与毒罗刹秋芍白的亲传弟子。如果这天下有他不能解的毒,不能治的伤,那基本上只剩死路一条了。”左一江只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