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病房主任董老师没有来。
可是我们还得照平常那样一早过来查房,并且为病人加班开刀,唯一和平常不一样的就是,我们开完刀后下午可以不用查房,弄完病房的尾巴就可以下班走人、休不到两天的周末去。
由于今天下午还要去帮董老师面试研究生,昨天排今天的手术就排了三四个小手术,争取在午饭之前开完,好吃完午饭去行政楼的教室面试研究生。
在最后一个开放腹股沟斜疝修补术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陪我开刀的窦璧是普外科过来轮转的临床型研究生,应该看看他现在的临床操作能力。
于是,他生疏的接过我手上夹有缝针的持针器和无齿镊。在他缝皮下层出针的时候,我观察到他的手居然有点发抖。
我以为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缝针的缘故才紧张的,于是鼓励道,“不要紧张,就是缝个皮肤而已!”
可是,在我的鼓励下,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而且在出针的时候,他居然放下左手拿着的无齿镊,直接用手去拿戳出来的缝针。
我赶紧挡住他的左手,询问道,“谁教你这样操作的?”
就算带着口罩也掩盖不住满脸青春痘的窦璧顿时就一脸懵逼,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有点不利索的回道,“没有,没有人教过!”
“你在普外轮转的时候没有缝过切口?”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继续追问。
平时傍晚的时候,我可是经常碰见他待在手术室,要么是参观学习别人怎么做手术的,要么就帮忙上台加班加点的手术拉钩。
“没有,在普外的时候也比较忙,主刀都是自己缝完的。”
“知道刚才操作错在哪里吗?”
“组织层次缝错了?”窦璧不大确定的说道。
“都皮下了,还分什么层次!”我有点为窦璧的无知感到有点气愤,也感到有点无奈,毕竟没有人教过他基础的操作知识,在临床上只是依葫芦画瓢,别人什么操作习惯,他也只能照样吸收。
“出针后不是直接用手去拿的,而是用镊子去抽针的,”我继续解说道,“调整持针器的针线也是用镊子的。”
“知道为什么不?”
“缝针有可能戳到自己的手。”还不算傻的窦璧,这次语气稍微肯定的回道。
“对的,虽然我们给病人做了常规血液检查,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其他传染性的疾病,或者要是他有HIV在潜伏期,我们的手被缝针戳到就有可能传染上HIV的。”我想他解释不当操作对外科医生可能造成的危害。
窦璧被我这样的解说弄得一阵心惊,可是他回头又说,“小孩子也会有HIV?”
因为HIV在我们的脑海中第一想到就是性传播,所以初进临床不到半年的窦璧还没有自我保护意识。
“当然会有了,”我接过他手中的持针器,一边缝合伤口一边继续冲他宣教道,“HIV可以通过母婴传播,也可以通过伤口传播,不单单是通过性传播!”
接着,我又告诉窦璧应该怎么拿持针器和镊子,如何外科打结,以及缝合腹股沟切口的层次。当然,最后缝合皮肤的时候,是我亲自缝合的,为了美观给患儿缝了皮内。由于缝合皮内的技术要求比间断缝合高,我将在真皮层进针和出针的要领都让窦璧看到。
“原来缝皮内也有真么多道道,”窦璧感叹道,“我看他们缝皮内,还以为就是在皮下串串针而已。”
“下次开刀的时候再给你讲解手术层次,到时记得提醒我!”在缝完最后一针,我冲窦璧吩咐道。
连缝合打结都没有教过,就更不用说传授手术的解剖层次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放在巡回护士台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谁打的电话,帮我看下。”我一边用生胶水粘合皮肤,一边冲巡回护士询问道。
“科教科!”
我赶紧粘合好皮肤伤口,脱掉手术手套,接过电话。
“钟医生是吧?”
“嗯,文老师有什么事?”我冲电话那头的科教科主任文晓晴询问。
“今天下午院领导有事,所以研究生面试提前了,在过半个小时你就过来吧。”文晓晴主任通知道。董老师之前和科教科说过让我帮他面试研究生。
幸好今天才排了四个小手术,不到十二点就结束了,要不然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虽然周六手术室食堂的饭菜比平常贵一点,但还是和平常一样的不好吃,光看看就没有多大的食欲。
我扒拉了两口就急匆匆的往行政大楼那边赶去。
就在我从手术门诊大楼的侧门出来的时候,我的右侧被一团软柔柔的东东撞上,紧接着,感觉到我的右颊部被一股兰香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