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来的时候,带来的都是喜讯,孙贤在第二十一名,叶知秋在第八名,何书年则是四十八,顾万华则是比较幸运,竟然得了最后一名,众人也是纷纷赞叹他的好运气,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这次是过不了了。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过了。顾老爹尤其高兴,没想到小宝这么争气,竟然回回考第一,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他总认为小宝聪明,读书也是不差的,却没想到小宝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来之前他还想着要是不过,就当是来攒经验了,这会儿照这样看来,考上秀才那也是很可能的,他老顾家可真是要改换门庭了。
而且华哥儿也过了,虽然还不知道后面的考试如何,只是眼下还是值得高兴的。
等回了客栈,吃过夜饭,顾老爹回了屋子,看了看顾诚玉,还在开心地笑着。
而顾诚义他们,则是早上就已经走了。
“小宝!爹早知道你脑瓜子聪明,没想到你能给爹考个第一回来。”
“爹!这只是小考,得了第一,也没什么稀奇的,日后的考试还多着呢!咱这会儿可不能沾沾自喜啊!免得被人说猖狂。再说二郎也没过,让人见了,还道你不关心二郎呢!”顾诚玉见顾老爹今日的笑容着实有些多,这才出言相劝。
今日都过了,大家高兴,自是不会计较什么,可是孙子刚考砸了,儿子却过了,而做爷的,却这么乐呵,那也是够让人说嘴的。
一说起二郎,顾老爹这才回过神来。悠悠的叹了口气,二郎也是可惜,本来他们牛夫子是不赞同他考的,可是二郎非要下场,气得牛夫子也不想再管。之后还还劝了他,再好好读上三年,等下次再考,把握会大些,可谁知顾万江是铁了心要去。
牛夫子脾气执拗,这就有点不高兴,可是最后还是放不下心,想请相熟的禀生给顾万江做保。只是这时候顾家已经请了文夫子给顾万江作保了,这还是顾老爹去私塾问过的,他只是想去问问二郎有没有过得机会,得到的答案自是不能过得。
牛夫子说过,虽说多下一次场也没什么,可是少年人心浮气躁,爱攀比,还自视甚高,这就是大缺点了。日后就算真考了个进士,做了官,又如何在官场行走?
顾老爹摸出随身带着的烟杆子点上,二郎这是给老二带歪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老二的心胸有些狭隘,只是人都有自个儿的小心思,以前他看着也无啥大碍。
可自从近两年来,老二越发的偏执,对只想着家里的小宝,也越发看不顺眼,既然两看两相厌,那还不如趁早分家算了,银子是不会少他们一分的,他老了,管不了几年了。
等叶知秋在隔间洗漱完出来,顾诚玉才进入隔间。看着隔间的浴桶,顾诚玉闪身进了空间,在空间里洗了一把澡出来,又和叶知秋多点了一根蜡烛,看起书来。
顾诚玉领着座位号走入了自己的考棚,他的运气很好,一次也没分到过臭号。
将手中的考篮放下,笔墨都铺开,就静等着发考卷了。这第四场称连覆,考得是之前考过的策问、贴经这些,只是又加了试帖诗。
顾诚玉注视着头顶一块的天空,发现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只是看着不像是晴天,看了眼放在考篮边的雨伞。考棚的屋檐较短,若真要下雨,定不能抵挡雨水的入侵,看来得做得快些了。
等试卷发下来,顾诚玉将上面的贴经和策问都先抄在草稿纸上,这样的题是他最拿手的,将答案顺便填上,看起了下面的试帖诗。
试帖诗的格式为五言六韵十二句,共六十字。
诗题为《璧池望秋月》,旁边写有得“璧”字,这就必须引用典故,后再赋诗一首。其实大衍朝的科举模式已经在向四书文的体系靠近,这试帖诗虽没有前世明清时期的八股文要求这么严格,却也是八股文的雏形了。
看到“璧”字,顾诚玉首先想到了《韩非子》中的《和氏》一篇,里面有一句“珠怯再投,璧悲三献”,这个倒是可引为典故。
直到现在,顾诚玉才觉得这首诗是这次科举最难的地方了,试帖诗占得科举得分不是很多,只要紧扣关键字,引用出处,按照要求的格式填写,就算诗作得不出众,也是能取的,只是名次不能靠前罢了!
顾诚玉闭上双眼,想了想,将心中所想写在了草稿纸上,而后又改了两次,才觉得成了。
这首试帖诗花了他一些精力,一停下笔才觉得腹中已经唱起了歌。目前为止,所有的题目已经做完,只需要撰抄上去即可。
顾诚玉将草稿纸和试卷小心地卷好,放在考篮内,拿出今日早上买的馒头,还有一些酱驴肉,是他爹在他进考场之前塞给他的,肉片都切的薄薄的,将包驴肉的纸包一打开,只觉得空气中都充斥着酱肉的香味。
驴肉有补血益气,滋肾养肝、息风安神的作用,这应该还是他爹天还没亮去时才有,最起码他就从未见过。
顾诚玉拿馒头配着驴肉吃的津津有味,却是苦了对面的考生。本来人家也正在吃着馒头,可是抬头一看,竟然发现对面的小考生,正在吃着熟肉,那香味已经飘到他这里来了,闻得他都要流口水。
再看两旁的考生,似是都觉得饿了,纷纷拿起考篮内的食物吃了起来。
其实此时已经是午时末了,陆知县也已经吃过了午饭,他准备到下面去巡查一番,只是刚从上面下来,却发现大部分考生才开始吃午饭,其中尤以那个小娃吃的最香。咦?还是苗记的酱驴肉?难怪这么香了。
顾诚玉可不管其他考生的想法,吃饱了喝足了,也就开始写考卷了。
抚了抚肚子,貌似有些吃多了,下次还是只能吃七分饱,可能在长身体的阶段,他这段时间有些能吃,还喜欢吃肉食。
喝了口水,定了定心神,接着顾诚玉全身心地投入到考卷中,他这次写得有些快,天色看起来十分不好,顾诚玉怕今日有雨,若是将考卷淋湿,那是哭也没地方哭了。
陆知县踱步至顾诚玉身前,见顾诚玉已经开始在写考卷,大致看了一下他的草稿,试帖诗已经做完。天色有些暗沉,陆知县看不清诗写的什么,只能等批完阅卷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