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有趣,竟懒怠见她了。
阳筠无谓和她计较,只是不知其他人是否也有此心,却不得不来八凤殿应景。
她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果然有几个心虚的低下头来。
莫不是都看出她行动不便了么?
阳筠想不通,不过是武承肃接连两日宿在八凤殿,便是与她同房又能如何?这满殿的人,哪有一个没受过雨露恩惠的?
待众人离开,阳筠径直去了书房。
武承肃正站在书案后头写字。
阳筠凑过去看,见他是帮她抄经。
“倒有劳你了。”阳筠柔声道,接过丁鑫手中的墨,在砚台上磨了起来。
“听说卫良娣告了假了?”武承肃忽然问道。
阳筠抬头看他,见他脸色还好,便又低头去磨墨,轻描淡写道:
“说是受了风寒,忌讳吹风,也怕过了病气给人,要告几日的假。”
武承肃并不言语,仍旧认真抄着经文。
想起方才殿中众人心虚的样子,阳筠不禁好笑,轻声问武承肃道:
“这我倒不懂了,难不成殿下从未接连两日宿在哪宫里么?”
不等武承肃答话,阳筠又自言自语,说她从前看起居注时,隐约记得有过类似的事。
武承肃闻言,先抬头看了看丁鑫。
丁鑫十分有眼色地退下,珠儿见了,也跟着退了出去,留他二人在书房里。
武承肃这才笑道:
“倒不是因为接连两日,只是你走路太不便利,被人瞧了出来罢了。”
阳筠目露疑惑,才刚要再问,忽然飞红了脸。
外人不知除夕乃是她头一遭,怕还以为他俩如何没羞没臊来着。看卫良娣的反应,八成是武承肃平日较为克制,众人因有此误会而心生妒忌,倒也合情合理。
若全都嫉妒忌讳也就罢了,万一有人心有不甘,传了出去,她定要惹一身骚。
见阳筠红着脸,武承肃轻笑了出来。阳筠咬着唇,只顾低头磨墨,再不抬头看他。
武承肃又抄了两百余字才停笔。
“抄得乏了,先搁着罢。”武承肃左手扶着右腕转了几圈,对阳筠道,“这字可还用得?”
这是她头一遭见他认真写字,笔势豪纵,遒劲有力,倒和他的性子有八分相似。
至于那两分不像之处,便在于其字豪迈洒脱,而他其人太过压抑。
“写得这般好,倒教我不敢动笔了,今后少不得还要劳烦殿下。”阳筠笑着打趣,心里却愈发心疼起他来。
武承肃笑得开心,既不应承说帮忙,也不出言拒绝。用过午膳后,武承肃却忽然说要去宜秋宫。
临出门时,他朝斜睨阳筠一眼,将她的强颜欢笑都看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