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烧纸,”郑二面无表情,“当然烧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是咱们张大夫,让我们写了三份检讨——麻烦你先回答一下问题好吗?”
“我们约的白天,上午十点,”方俏出声,“他九点给我打电话,约十点。”
“……”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也就是方俏受得了这种呆子。
孟诚早被批评过,面色赧然,此时恰好柜台叫号,他匆匆过去,端了碗草莓冰沙过来,递到女朋友桌前,说:“趁热吃。”
“……”
方俏乐不可支,捂着嘴笑。
余下三人面无表情的挪开眼:丢人!
孟诚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还一本正经的问:“草莓冰沙是不是宜南点的?我再给你点份行吗?”
“……谢谢您,”陆宜南扯了扯嘴角假假的笑了一下,“谈恋爱还记得我,我真激动。”
孟诚:“?”
陆宜南生的白皙,他那一双黑眼圈是最明显的,神情也最萎靡。
“怎么了?”孟诚终于想起来,这三个室友刚刚提到碰到了张大夫——他能在恋爱时期绕地球一圈的反射弧的帮助下想起关心室友,也是很让人激动的。
“张主任烧纸?什么情况?”他茫然问道。
郑二答:“谁知道呢,我们做贼似的在那小草丛里蹲着,想蹲你俩,没蹲着,远远的看见有个人过来,在不远处停下,开始烧纸,一边烧一边长吁短叹。医院里头死那么多人,偶尔来几个烧纸的倒不算什么,就是他烧着烧着,走了过来……”他顿住,面色微妙,有点不想说。
“嗯?怎么了?”孟诚追问。
“……难怪要写检讨,”方俏扶额。
她阻止了男友继续追问。
能干嘛?
半夜,走进小树丛……拉拉链脱裤子撒尿的呗。
都不知道这两方到底谁倒霉。
“张大夫给人烧纸?”方俏忽然重复了一遍。
“鬼。”陆宜南纠正她。
方俏思索一阵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哦了一声。
方俏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儿,尤其做人处事非常天赋异禀,上哪都是进退有度的样子,共事过的都喜欢她、也信任她。
这时候她就想起,之前和护士们闲聊的时候,听说的事了。
“怎么了?”孟诚问她。
方俏看了大家一圈,接着回头环顾饮品店一圈,没有医院人士,于是勾了勾手指,示意大家凑过来听。
几人凑脑袋过去,听见方俏压低声音说:“很久以前,张大夫……对一个女病人特别好,那个女病人手术失败去世了,他至今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