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灵浠冷哼一声说:“我自有分寸。”她蹲下来钳制我的下巴说:“贱女人,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吗?”
“你那么矜贵你自己去找啊。”我毫不退让,不过——“啪”一声,脸上就捱了一掌掴,这次她不用鞭直接用手。
不过是在南浦城戏弄了她一下罢了,她到底有多恨我们?我不知道脸被她打得多肿,只知道吐了口血水,半边脸上火辣辣一片。广告太多?有弹窗?界面清新,全站广告她似乎解恨了许多,站起来轻蔑地说:“你倒是敢大摇大摆的来东拓城啊?你们敢来,我定会好好招待招待的。”说完,她带着侍卫从侧边的黑深深的楼梯离开。
我依然扑在冰冷的地上,腿上,身上,脸上都火辣辣的疼痛,我又后悔自己潜心练拳脚工夫,没有练出安心那种解绳术,后悔跟他们怄气跑了出来,更后悔换回女装,不然夏候灵浠没有那么轻易发现我的。
入夜,有仆人提着红绸灯笼出来,挂在牌匾两侧,然后退了回去关了门。灯笼的光映着“康王府别苑”几个苍劲金漆字上分外耀眼。有两条黑影隐在巷子转角处,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又如鬼魅一般的落在康王府里,溶入夜色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地窖的石门轻微的响了,没听见有脚步声却感觉一阵风旋来,我无力转头去看,一双温暖的手把我从冰冷的地上抱起,下一刻就被拥入温暖的怀抱里。
来人轻拍我没受伤的那边脸,并轻声地叫:“小小,小小!”是叶一的声音!
“叶神棍!”我软软地叫了一声,鼻子酸酸的,看到他的双眼满满的心痛,他用手轻轻抚过我脸,头一低,嘴唇就毫无预期地贴在我的唇上,我像是触电般的浑身一颤,他并没有展转深吻,只是唇贴着唇,柔柔的,暖暖的。
好一会儿,我才偏了下头细声地说:“你可不可以先解开绑着我的绳索?”他单手拥着我,另一手摸索到手腕处轻轻用力,那母指粗的绳索顿成碎屑,一松了绑,他马上捉住我冰冷的手,贴到他胸前用他的体温温暖着我的手,我指下脚踝说:“还有。”他的手却触到我腿上被夏候灵浠鞭打的地方,我惊呼一声,丝丝的吸气,他瞬间撕碎绳索,撩起我裤子看到脚上的鞭痕,他的脸上一阵的心痛的表情,伸手到我腰间想要把我抱起,又触及腰间的鞭伤,我又一次惊呼,他撩起我的衣服看到腰上的伤,眼中怒气渐渐的聚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还有哪里受伤了吗?”他虽然眼中怒气不减,却温柔轻声地对我说。
我摇摇头,埋首他胸前,他避开我的伤痕把我打横抱起,便从楼梯出去。楼梯的尽头是道石门,叶一贴门听了一会,轻轻的推开,抱着我闪身出了石门。
就在我们出来的瞬间,本来还是黑灯瞎火的园子,“唰”的一下亮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黑暗中循逃的人突然被许多美光灯聚焦的那样,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假山,门就在这假山的一边,无处可逃,周围一圈人举着火把,当中一人目光如鹰眼般的注视着我们。他头束金冠玉簪,身穿松绿刻丝大袖服,束着金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墨绿色暗花蜀锦广袖长袍,脚穿黑缎朝天靴,负手而立,脸容威严不可一世。
叶一依然抱着我,他迎着他如电一样的目光而上,淡然一笑:“不知康亲王意欲如何?”其实我也猜到来人,所以我也不惊讶,虽然是缩在叶一的怀里,也和他一样迎着康亲王的目光直视过去。
夏候康沉声道:“你夜闯王府该当何罪?”
叶一说:“王府扣压无辜百姓且行私刑,这又该如何论罪?”
“你胆子不小,敢问罪本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叶一毫不畏惧。
“你可知,除了这些侍卫,这里还埋伏了100弓弩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插翅难飞。”夏候康冷笑。
“想不到堂堂康王府也干草菅人命的事。”叶一不屑。
夏候康哈哈大笑说:“叶一,果然非同凡响,我们单独聊聊如何?”
“聊一会可以,但是,”叶一指指我说:“先替她疗伤。”
“来人,看座,传大夫。”夏候康也不含糊,转身离开。
有人搬来一张软椅,叶一把我放在椅上,我死死的拉着他的手不放,他低头温柔地在我耳边说:“我去去就来,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他的话像有一股力量似的,我也镇定下来。
一名仆人模样的人上前对叶一说:“王爷在前面,请公子随小人来。”说完在前引路,叶一随后。他们离开后,那一圈举着火把的人也撤走了一半,接着有郎中替我把脉,给了我一些金创药,而我在半圈人面前,照样安祥的坐在椅子上,毫无违和感。
一刻钟左右,叶一回来了,照样是先前那名仆人引路,那仆人似乎有点权力,他招招手,有两人过来便要抬我坐的椅子,叶一举了下手说:“不必了。”说完弯腰抱起我。
“请随小人前往静隐阁。”
静隐阁?听上去静隐寺或者静隐庵似的?我好奇,细声问叶一:“叶神棍,你跟那只老狐狸达成了什么协议?别不是把我卖了吧?”
叶一笑笑说:“没有,别瞎想。”
我说:“静隐阁该不是尼姑住的地方吧?”
这句话,带路的那名仆人听到了,他说:“姑娘多虑了,静隐阁是个宁静的地方,适合养伤。”
我皱起眉头说:“为什么要在这里养伤?我要回客栈。”
叶一低声地说:“别乱说,听话。”
这康王府别苑还没有西罗城罗府一半大,却很精致,静隐阁确实是整个王府最僻静的地方,地处偏僻,却有独立园子,园子不大,一个花圃,一丛桃竹,一座二层的屋子,屋子还没罗鸣轩的书房大。屋内有人收拾过,叶一把我放在床上,然后替我抹药。
“咦,你哪来的疗伤药?”涂在脸上,一阵冰凉感,火辣辣的疼痛马上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