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年记得小时候参加宴会偷吃了一块蛋糕,积食发烧引起并发症,又一次住进icu,大哥让他听话,别总是让妈妈哭。后来他真的很乖,可是妈妈还是会偷偷哭红眼,他问大哥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大哥说你多笑一笑妈妈就会开心,后来他成了家里的开心果。
乔斯年翻身卧伏,希望妈妈哭过这一次再也不要为他流眼泪。
青竹听见床上似有动静起身披上外衣,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拨开雨过天晴色软烟罗帐,小声喊道,“少爷。”
乔斯年早在他下床的时候就收了声,屏住呼吸假装自己已经睡着,青竹见他没有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更是放轻手脚回了软踏。
院子里辛亥和丙叁对视一眼,一个暗道青竹真是好骗,另一个寻思着怎么跟靳云庭交代。
此时,靳云庭离忠义关已经不远,他少见地穿着一身白衣坐在对叠的睡袋上,与莽莽雪原融为一体。
靳琛穿着斗篷爬出帐篷,一阵刺骨寒风袭来不由缩了缩脖子,赶紧戴上帽子。
辛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小少爷是要起夜吗?属下陪你去!”
“我要找小叔叔。”
地上的“雪”有几处隆起,两人钻出睡袋,卷了睡袋塞进盖着白布的杷车,然后一跃而起。
杷车又叫狗车,用木材做的,形状像船一样,长一丈,宽二尺多,是镇北军冬季运送物资最为重要的工具。
这次运送三弓床弩的部件,去的路上都是昼伏夜出,避人耳目,自然不能用狗拉车,都是这些人乘木马生拉硬拽推过去的。
至于睡袋和他的牛皮小帐篷,靳琛呼出一口热气,乔斯年的杰作。睡袋里铺着棉絮有一层桐油布防水挡风,帐篷取下一根横木就能收起来,都轻省简便又实用。
“小叔叔,”靳琛在靳云庭旁边坐下,“你看星星怎么不叫我?”
无边天幕上群星璀璨,清冷静谧,很合小叔叔的冷艳孤寂。
靳琛忍不住想,小叔叔的柔软都在骨子里,只给乔斯年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个人就像雪后的暖阳,在小叔叔的世界里肆无忌惮地光芒万丈。
靳云庭将他的帽子往下压,“怎么起来了,外面冷,回去吧!”
小叔叔对他也很好,前世没有在小叔叔身边待过,他根本不理解小叔叔。靳琛仰头透过帽檐皮毛看向靳云庭,“小叔叔,回去了我也要吃一根面,乔斯文说吃了能度过寒冬,长长久久。”
“什么一根面?”靳云庭抱起他,往营地走。
“像长寿面一样,一碗只有一根面,叔叔入冬了就会吃一回。”
靳云庭驻足问道,“入冬哪一日?”
“昨天,二十日。”前世他还陪乔斯文吃过几次一根面,也是昨日大皇子赵意欢难产而死,驸马池渊火烧大皇子府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