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睡醒以后又在长公主府用了饭,因为提前在皇宫那边打了招呼,也没人在乎她究竟回不回去,所以跟着顾昭惜的马车出去逛街。
一路上顾昭惜给她买了很多好看的料子,还逛了珍宝阁,首饰钗环也挑了一些,开始了“顾浅小公主换装游戏”。
谢听白也是第一次具象化的感受到每次百姓们看见他出去,为什么总称赞顾行简兄妹俩会养弟弟了,顾浅在不知不觉中竟真的变得亮闪闪的了。
“主子,有人拦车。”
车夫突然停车,谢听白和顾昭惜同时挑眉。
谢听白下车了解了一下情况,“阿姐,是几个乞丐之间的口角争执,有一个乞丐好像被打伤了。”
周围有些好奇的百姓围了过来,长公主经常帮助可怜的穷苦人,他们已经习惯了,果然,顾昭惜掀开了车帘,“叫人送他去医馆看看吧。”
“恩,阿姐先送六殿下回宫吧,我安排完自己回府。”谢听白简单的应了,叫了两个侍卫把人送到医馆治疗,还买了一些路边的甜点回去,整个过程中没有人在意这个小插曲。
大夫给乞丐治疗以后,就让人把他送到后堂修养,谢听白跟着进去,楚远洲早就在屋子里等着了,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听白,“你们二殿下可是好手段,长公主的名声也好用。”
谢听白面无表情的盯着床上的乞丐,“让你们的人赶快带着楚贤走,我阿姐积攒下的名声不是给你们随意用的。”
“你说,如果我联系了你们皇帝,把你们卖了,说你们勾结楚国,你们还能翻身么?”楚远洲饶有兴趣的开口。
谢听白反手摸刀,刚抽出来就看见顾行简站在楚远洲的背后,一把短刃已经横在了他的咽喉处,楚远洲一脸惊恐的僵住。
谢听白挑眉,把刀送了回去,顾行简声线平稳,眉眼之间尽是不耐烦,“所以,楚远洲,你要怎么卖了我们?”话语里还带了几分嘲讽,“我看看我的刀够不够快。”
“怪我口不择言了,我绝不会违背和令妹的誓约,还望二殿下高抬贵手。”楚远洲哪里能想到顾行简竟然会不放心至此,以至于刚才随口的调笑差点儿就丢了性命。
但是想起长姐曾经对顾行简的示好,楚远洲又忍不住开口,“不过楚贤知道他的半个师父就这样把他给卖了,心里会不会有些伤感?”
顾行简还没有回答,床上乞丐打扮的楚贤先是沙哑开口,“三皇兄,臣弟昨夜便知道了,但是不会有伤感,我们楚国的俘虏不会被好好的送回去,如今我能不死在澧朝,已经是赚到了,对顾将军只有感谢,怎么能心怀怨恨。”
对楚贤来说,顾行简永远都是战场上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所以他并没有称呼顾行简为二殿下,顾行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自己保重,谢听白,回家。”
谢听白沉默的跟在顾行简身后,出了医馆,他实在忍不住好奇,虽然之前听说顾行简在战场上受了伤,但是如今顾行简已经彻底恢复了,军中声望绝对不比沈谨言要低,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浪荡纨绔子也不回军中。
“有什么好奇的直接开口问,别一个人闷着。”顾行简都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谢听白是个什么表情。
“二哥,你为什么不回去带兵?”谢听白从来不在顾行简面前犹豫,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定国公府会给二哥提供支持,朝廷里会有阿姐周旋,不必担心粮草和军费,若是论声望,沈谨言比不过二哥一个手指头,他凭什么?”
顾行简愣了一下,他以为谢听白会问楚长宁的事,“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去带兵?”
“要伤害阿姐的人是……陛下?”谢听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句回答,顾行简却突然沉了脸色,“她说了什么?”
“阿姐没说过,是我自己猜的。”比起顾昭惜,谢听白要更害怕顾行简一些,哪怕顾行简平时一副笑眯眯的随意模样,但是在不知觉中流露出的压迫感是谁也比不了的。
“阿姐是中宫嫡出,背后有一众世家的支持,虽然定国公府不如先皇后在世时期鼎盛,但是依旧身为世家之首,除了外族,阿姐在朝堂中也培植了不少人手,剩下的皇子和公主无论在文武之道还是手段都不如阿姐。”
他直视顾行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若是二哥手握兵权,阿姐的话语权会更大,但是二哥迟迟不动身,唯一的可能就是会伤害阿姐的是更上阶层的人,定国公府和阿姐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排除定国公府,剩下的只有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