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哼哼,我怎么记得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呢?”
“这……”
莱维觉得自己还不如别提酒之类的比喻,因为按照他偶尔跟同事出去吃饭的经验来看,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还真有一些道理。起码那个平常总一副流氓嘴脸的鬼冢英吉,就曾在喝多了后抱着街边灯柱大哭兼倾诉自己曾爱上过一个变性人的往事。
“凡事都总有例外嘛,何况那种情况下发生什么说什么都有可能……”
“哦~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这么说还发生了点你没说出来的事咯?”
……
难道是脑子也受到了近卫老头的魔法影响,被激发成了死硬的肌肉块?怎么今天好像就没有说过一句该说的话呢?
莱维终于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基本是白费力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多点时间睡觉,恢复好精神随机应变来的好吧?
陷入奇怪念头里的他,却没发现依文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偶尔会像忍不住要笑出来似地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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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枫叶,很美。”
辉夜站在一处栏杆前,伸手轻抚一根伸到面前的树枝。身边的伊芙也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指感受着树叶上细致的纹路。
“嗯,很漂亮。”
其实,从这条小径的栏杆处往下眺望,那漫山遍野的红叶,才是咏春推荐四人到这里一游的原因——在这个国度,一年当中有两大景致是最为诱人的。一是春天的樱花、二是秋天的枫叶。
到日本赏樱或许在游客间更为人所熟知。但现在早就过了那个花瓣飞舞的春天,何况即便无论如何都想看,他们在咏春家兼关西咒术协会的大本营里也已经看够了。不知使用了何种魔法,那座深山中的大宅,好像一年四季都飘散着柔美的花瓣,想必在那当个清洁工绝对能得到比其他地方更高的酬劳。
“我住的地方到处种满了竹子,到了秋天也没有枫叶可看。”
辉夜的话只换来伊芙一声若有若无的‘嗯’和微微的点头。看来这位少女虽然同样有着长长的金发,对他人**的热衷程度远远不如那只小吸血鬼。
被别人惦记自己的**固然不会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儿,但辉夜现在却宁愿自己身边的是她嘴里那只小吸血鬼。
跟依文在一块好歹不缺话题,在这趟旅行中,辉夜其实过得挺好。
从莱维被依文拽走后直到现在,两人间的对话从字数上来说还不够屏幕大点的电脑铺满一行。尤其这还是在辉夜自己尝试着主动挑起话头的情况下。要知道以往在家里的时候,她总是安静地坐在那倾听身边其他人的闲聊,就像她住在莱维家的那段时间一样。
现在想想,那段时光倒不显得无聊,甚至辉夜敢说,再过一两百年,她依然能够偶尔想起圣杯战争的那段日子。不过千万别误会,圣杯战争这件事本身,她并没觉得是需要写进记忆里并长期保存的。应该借住在别人家里,而且还是一名异性家里的经验,在她漫长的人生当中是第一次也可能将是唯一一次。这么想想,比打架乱斗那种整天都会发生的更值得记住,就变得比较理所当然了吧?
而且还别忘了辉夜之所以会借住在一个男人家中的起因。毕竟不管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再呆上几天还是几年,辉夜可以遇见,她与那名总爱装嫩的女人之间,还会有很长很长的将来。以后要是再碰到有冲突的情况,把这件事拿出来当个要挟她的把柄,不是很好么?辉夜相信自己所在的那个地方,一定会有很多人对妖怪贤者的感情生活有兴趣。
好像告诉那只总说自己是记者的鸦天狗就挺不错的?
“嘻、”
想到八云紫以那种事登上新闻头版,辉夜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身边的伊芙投过疑惑的眼神。
“没什么,想起朋友的事。”
‘朋友’。很自然地把这个词说出口后,辉夜自己都惊讶了一下。辉夜认识八云紫有多久,也许得回家翻翻别人记录的历史才能知道,但她很清楚,自己应该从来没把对方当做‘朋友’。甚至她和她家里的那群人,本来一直跟八云紫还算是稍微敌对的状态呢。
好像除了这次的事,并没有发生其他值得在意的变化吧?怎么这就脱口而出了‘朋友’?辉夜发觉到了这个世界后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和事都不一样,自己仿佛也跟着有了些改变。
“你猜,他们两个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少女脸上虽然依旧看不出明显的表情,但辉夜能够察觉到那一丝僵硬。嗯,总算是有反应了。
说到这位爱看书的少女,辉夜就觉得奇怪。以前住在莱维家里的时候还没太大感觉,怎么这次重新见面,她好像对自己有点……防备?
这其实倒是辉夜自己想多了。所谓当局者迷,她自己清楚自己的情况,却没意识到跟她同样经历了圣杯战争的人,突然见到如此威力的魔法时,心里会有怎么样的想法。
说到底,人与人之间本就很难存在真正的信任。何况是原本素不相识,还是由于一个利益冲突的战争结识的人。若非圣杯最后来了个出乎意料的挥泪大甩卖,还不知道以莱维依文家为根据地的同盟组织会有怎么样的结局呢。
伊芙不是莱维,她跟远坂凛素未谋面,更加没法对同样身为英灵的辉夜给予毫无理由的信赖。别忘了伊芙在成为英灵以前所从事的是什么职业。杀手,尤其是一个没有同伴的独行杀手。在那段日子里,残酷与冷漠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所有,难道有人会强求一个经历过这种生活的少女,还像最初的那般天真纯洁?
“是在跟我们一样欣赏枫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