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的时候,急救人员直接把江潮抬上了车。江潮在车上躺着,他的意识彷佛又回到了高一上学期临近期末和陈鲁山打架的时候。这一次陈鲁山压在自己的身上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问的是:“你就那么想我死吗?”
江潮觉得很愕然:“没有啊,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可千万别误会。我都是被崔亮他们逼的!”
“那就对不起了,已经晚了。江潮,你看一下心电监护仪。”陈鲁山说。
江潮扭头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上面的波浪线已经变成了直线。
“我死了吗?我就这么死了吗?你为什么要害我?”江潮问。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陈鲁山的死魂灵恨恨地说。
“你是陈鲁山的灵魂?你是鬼魂?”
“我比鬼魂还要可怕,接你的人来了,你还不快过去?”
“不,我不要死,我还有大把美好生活要享受。陈鲁山,你没有权力让我死!”江潮挣扎着不让乌列抓住自己。
他飘来飘去,就是不肯乖乖跟着乌列走。乌列被逼急了,轻拨星之琴,那琴声好像有实质一样缠绕着江潮的灵魂把他带走了。
江潮的死讯传到学校里来的时候,唐瑶一节课都发愣回不过神来。接连两个与陈鲁山事件有关的人死了,唐瑶显得心事重重的。
那天下午有一节体育课,秦老师带着学生们在沙坑练跳远。
“摆臂,注意摆臂,依靠摆臂的力量带动身体!对啦!就是这么跳!”
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往沙坑里跳。轮到黄斌的时候,他摆臂,起跳……等等,沙坑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很是刺眼。黄斌就用手挡了一下眼睛,落进沙坑的时候,他感觉双脚站立不稳,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前倾,一头栽进了沙坑里。
他头部向下栽进沙坑的时候,就感觉脖子侧面有一阵刺痛,感觉似乎有东西刺破了他的皮肤。他用手摸了摸脖子疼痛的部位,就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脖子那里冒出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上面全是血。班里其他的同学看到黄斌脖子流血了,而且那血是喷射状的。女同学忍不住发出了惊声尖叫,男同学一个劲儿地说:“黄斌,你流血了。快按住!”
黄斌确实是在努力地按住脖子上出血地位置,但是他按不住,血就源源不断地从颈动脉喷了出来,顺着黄斌的手臂流了下来,浸湿了衣服,滴在了沙坑里。
血滴进了沙坑以后迅速隐没了,黄斌就觉得此时手臂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慢慢地从脖子上滑落了下来,垂在身体旁边。
他努力地想操控自己动手继续按在脖子上的伤口上,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声音:“别做垂死挣扎了,没用的,你今天是注定要死的了。”
黄斌用尽最后的力气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要死了?”
“好久不见了,老同学,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就是陈鲁山啊!”
“陈鲁山?你不是死了吗?”说完这句话,黄斌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轻了很多,他扭头一看,看到自己倒在了沙坑里,脑袋周围都是血,脖子那里已经没有在冒血了。流出来的血有很多都渗到了沙子里,所以从外表看似乎出血量不大。
黄斌的死使高二3班同学们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有的人严重一点,有的人轻一点。唐瑶一个星期没有来上课,她发了高烧,躺在床上不停地说胡话:“陈鲁山,你醒醒,你醒醒。”
死魂灵整死了何宗逸、江潮和黄斌之后,把魔爪又伸向了李开明和蒋志刚。
李开明放学的时候,像往常一样走路回家,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来,浑身感觉冷飕飕的。这阵冷风就是陈鲁山的死魂灵。死魂灵上了李开明的身体后,李开明就听到身后有一阵狗叫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看到一头大狼狗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只狗非常魁梧,两个前肢强劲有力。两边的嘴角挂着几条唾液条,开上去非常恶心。这只黑狗正在看着李开明,同时两个前爪拍地,身体向后压,一种随时随地准备跳到李开明身上的感觉。李开明心里想着,这狗会不会有狂犬病啊?我还是跑吧。
于是李开明撒开腿就跑了起来,奇怪的是一般人是跑不过狗的,但是这只狗却迟迟追不上李开明,无论何时李开明看向身后,这只狗都正好在他脚后跟的位置跟着。似乎它只要一伸脑袋就能咬到自己,李开明为了不让狗咬到自己,只好拼命地跑了下去。
李开明一边跑,一边听到背后那只狗“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拼命地往前跑,但是狗的“呼哧呼哧”喘气声音一直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李开明想要呼叫路人过来帮他,他长大了嘴喊救命,自己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此刻彷佛处于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之中。他用尽全力喊出声,四周却只是一片宁静。
他左右看看身边的人,大家好像都在专心致志地走路,没有人注意到此刻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而且周围人的动作在李开明眼中变得出奇地慢。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正在被一只狗追着,有几个人狐疑地看着李开明,大部分的人根本就没有往这边看。
有的时候很有意思,如果这只狗真的追上李开明并开始咬他,也许就不会让李开明觉得这么害怕,但问题是这只狗总是追在李开明的身后,这种恐怖是最真实的,李开明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突然之间剧烈跑步运动导致的,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头栽在了地上没有再起来。
倒地那一霎那,李开明的眼睛是睁着的,他一头栽下去的时候,眼睛正好望到身后,哪里有什么狗的影子。
他带着满腹疑虑死了。乌列将李开明的灵魂带走后,死魂灵满足地笑了。它离开了李开明的身体,上了蒋志刚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