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尔海森的监督下,薇莱痛苦地休养了五天。
她感觉自己已经将好,但是又害怕导师知道这件事,于是只能痛苦地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
脑海中想了很久,才终于在视线不经意触及角落的饼干盒子时,想起了一件久远的事情。
——她好像还没有回礼。
于是,在又一个被强制休息的下午。
薇莱仅仅进行了两个小时的研究就被某个臭着脸的灰发家伙给制止,偏偏那家伙还双手抱臂,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百万分的勉为其难,说:“如果不是因为祖母和格尔顿先生。”
薇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不是因为祖母和格尔顿先生,谁愿意管你。后面也许还得再加上一句“真是占用我的时间”。
出于眼不见心不烦的理由,薇莱打算离开被艾尔海森占据了家中唯一一把椅子的“实验室”,去约赛诺咨询一下有关于回礼的事情。
刚好这段时间她被迫闲了不少,时间大把。
不过说起来……赛诺啊……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呢?
自从多年前素论派关于他的研究彻底结束,她就很少再见到他了。
不过那家伙离开以后倒是还回了实验室一趟,隔着长长的走道,她被裹得连一根头发丝都露不出来,连说话也被明令禁止,只能写字交流。
但即便她口不能言,脸都不能露出来,赛诺这个和她有着几年实验品情谊的白发小孩依旧把她当作朋友,认认真真地说了自己的去向。
话到最后,他还认认真真地邀请:“如果你有朝一日可以离开,也能来找我玩。”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说自己被……一个名叫居勒什的学者收养了?
*
对于赛诺来说,接到邀请本不该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但是当他看见落款处写的是“薇莱·格尔顿”这个名字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格尔顿这个姓氏他略有耳闻,是当初的研究人员中能力比较出众的一个,那位格尔顿先生来的次数多,就连身为另一个项目研究对象的赛诺也见过她不少回。
现在看来……薇莱已经离开了实验室吗?
但是没想到,再次见到她,她依旧是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
得益于这和当初实验时简直一模一样的怪异装束,赛诺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自己那多年交情但从未看见真容的朋友。
是的,从未看见真容。
因为薇莱小时候还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被学者抽个血或是取几根头发,都要委屈地小声抱怨,学者们总是容易精神恍惚。
为了实验更加顺利地推进,薇莱只能被那样物理隔绝起来。
赛诺站在她面前时,第一次听见了这位朋友的声音:“赛诺?”
她的声音果然如素论派其他学者所言,带着迷惑人心的效果。
但同为实验品,赛诺可是从一系列非人的实验和巨大的痛苦下挺过来的,意志简直一顶一地坚韧。不过短短几息,他缓了过来,眼里带上了几分惊讶。
“……薇莱?”他思索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薇莱叹了口气,两人找了一个僻静处坐着。
赛诺终于得见她的真容。
“失败了。”薇莱叹了口气,“一点成果都没有研究出来,院里不愿意再批经费下来,于是实验终止了。”
赛诺沉默了片刻,问:“那……你现在的生活应该挺、挺……”
他顿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汇。
薇莱的神色顿时一言难尽起来,说:“挺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