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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动弹不得，只能接受审判。

或许是时遇殊和她这样的距离给了方渡青一点笃定感，她在等的这个结果，不会太糟糕。

&ldo;你的情况，确实是我们这没出现过的先例……&rdo;

果然，开头就是很明确的字斟句酌。

&ldo;当然了，小姑娘又没杀人放火，也没危害社会，只是小聪明地利用了未来的信息，当个小小烽火客。&rdo;

&ldo;呃……&rdo;

她的行为被这样三言两语地概括，怎么感觉依然很有罪呢。

&ldo;但是，这个世界，偷渡客是个体，大多数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和体验，所以说，这个能力对你们来说，只是上帝偷偷的奖赏而已，那已足够，如果一定要认为扩大这个偶然化，从这个出发点开始，就已经算是有罪论。&rdo;

方渡青全身僵硬，化为石头看时遇殊眉头不展地继续说下去，她明白，自己刚才的那丝笃定感也消失了，这样的距离，也许是对她这个目前最小的犯罪嫌疑人的照顾而已，就是害怕一位小姑娘崩溃而已。

她其实很想说，我很能忍也不会崩溃的。

&ldo;我们调查过你的财产情况了，万幸，小姑娘心善，没跑偏，赚到的钱百分之九十都花在和父亲和弟弟身上，但是呢……&rdo;

&ldo;这些钱本来都不是你该得的，那是未来的信息，那是未来的人们共享的随处可见的东西，只是因为时空错位，所以在你手里变成了宝贝。&rdo;

时遇殊的声音里好像藏了一把锤子，一记记敲在她的脑门上，每个字都无比沉重。

从初相见时，方渡青就有意识避着时遇殊，就是因为从心里知道她做的这些事，都是不对的，但却在生活的重压下，慢慢被她强行矫正成&ldo;应该的&rdo;，常常会在心里和所剩无几的三观和良心来回拉扯，到头来都会被病房的药水味熏陶到消失不见。

让爱的人活下去，才是&ldo;三观&rdo;。

方渡青想。

现在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点破，无一例外，还扣上了罪责的高帽，她的脖子已酸痛不行，随时摇摇欲坠。

&ldo;所以，打算怎么处置呢……&rdo;

方渡青开口，想截住时遇殊接下来的话，她一直不想面对的那些，主动认罪也好，心甘伏法也好，只要能让她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老方和阿叶。

时遇殊起身，黑暗的审讯室里唯一的灯光也被他遮住，方渡青脸上的光一点点消失，就像黄昏时分的切换，他能看到悲戚的神色一点点漫上小姑娘的眉眼。

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唇角下垂，瞳仁浅浅，一副垂死挣扎不当场哭出来的顽强而已。

&ldo;nfsa成立这些年，我们遇到过许多犯人，有连续跨省领了千万彩票奖金的，有偷偷杀了平日里给自己穿小鞋的领导逃逸多年的，有知道了仇人病情得意洋洋每日发文恐吓的……&rdo;

&ldo;形形□□的人，进来的原因各不同。&rdo;

&ldo;可是你知道么，小姑娘，你昨天住的是观察房不是监狱，你是观察对象不是囚犯。&rdo;

他伸出手，绕到方渡青背后，稍一用力，就把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低头看她，&ldo;更重要的是，你会是拯救了我家人的人。&rdo;

&ldo;当无关痛痒和铁血原则挂钩，我只能尽力去周旋。也不知道是你真的太幸运，还是如何，至少以后你能当一个普通人继续生活下去，条件是，不得再出售未来的信息。&rdo;

方渡青能从他黑漆漆的眼中看到幸运两个字，喃喃，&ldo;那我爸爸和阿叶怎么办，他们的医疗费，就算我现在去找工作，把房子卖了也绝对负荷不起。&rdo;

她揪着时遇殊的衣袖，艰难开口，本想问问能不能把老本行的频率控制到一年一次也行。

对上他洞察一切的眼，瞬间熄灭。

&ldo;今天我来，还有一个任务，替局长传达一句话，他想邀请你的弟弟去参与一项科研项目，这样的话，你爸爸和弟弟的医疗费会由那个机构全权负责。&rdo;

&ldo;而你，会获得一个来nfsa工作的机会，其余的问题，我可以帮你申请，去解决。&rdo;

&ldo;老头许久不出现，一露面就是好事，大概是只老喜鹊吧……&rdo;

时遇殊微微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做了怎么样的无礼发言。他在早晨接到电话时，也很惊讶，正局长大人口吻颇为正式，&ldo;方叶岚的资料是机构查到的，他在网上参与了多个数学信息竞赛，那边觉得他有资格和能力胜任这个工作，既然你为小姑娘说好话，那就顺水推舟，成人之美。&rdo;

方渡青微张嘴，信息量太大，一时间疯狂涌入，她不得不口鼻并用地呼吸，来消化，和平复激动的心脏。

&ldo;是……真的吗？&rdo;

最后，她微微哽咽，搭在时遇殊手肘处的指尖微微发颤。原来，梦寐以求的正常生活，会如此轻而易举，甚至举着逢凶化吉的幌子。

&ldo;是。&rdo;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