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明显的计策,东胡人会上当,那个索普可精明得很。”胡彦超担心地道。
“高远不停地收容匈奴人,越来越多的匈奴人汇集到他的旗下,势力越大,对东胡人的威胁就越大,就算他不想去惹东胡人,东胡人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崛起在他们的家门口。而高远一旦强大起来,第一个要收拾的便是东胡,他也觊觎东胡掌控的广袤土地啊,要知道,高远收拢了匈奴人之后,他也可以组建起一支不逊于东胡人的骑兵。”
“如果高远当真打败了东胡?”胡彦超问道。
“那我们就洗洗睡吧!”檀锋苦笑了一下,“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我们燕国了,便是赵国,秦国,高远也有力量与他们瓣瓣腕子了。”
“他们打个两败俱伤,那就是最佳的选择了!”胡彦超突然兴奋起来。
檀锋笑了起来,“这也是我最美好的愿望。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谁被谁击败,对于大燕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当然,正如你所说,他们打个两败俱伤,谁也奈何不得谁,那才最符合我们的利益,打得越久,对我们便越有利,等我们稳定住了外部环境,内部政清吏明,养民,强兵,回过头来,再来对付他们,所以在接下来,我们要支持东胡打击高远。相对于东胡人而言,高远更具危险些。”
燕军没有进居里关,绕道而行,一直紧紧追随着他们的征东军骑兵突然分兵,大部分骑兵在步兵的带领之下,骤然加速,向着另一个方向急驰而去,而其中的三分之一,却在高远的率领之下,向着居里关缓缓靠近。
居里关完好如初,燕军撤退得很干脆,并没有对居里关内的任何设施进行破坏,这也算是檀锋此时与高远的一个默契,你老老实实的退走,我便不动手,你若不安分守己,那我也绝对不会客气。
事隔近半年,高远再一次踏上居里关的城墙,看着居里关内那一间间排列整齐的房屋,关外那一亩亩延伸出去的田地,高远极是感慨,四年之前,他十八岁,第一次率兵来到居里关镇守,也是在这里,他踏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步,与贺兰部联合,设下诱饵,一举歼灭了胡图部,那时的胡图部虽然只有四百余骑,但对当时的高远与贺兰雄来说,亦然是一个庞然大物,那一战,打出了高远的名气,也打出了高远在边城的威信。
用力的拍了拍墙垛,这还是他当年在这里的时候修得呢,四年过去了,这城垛不知被多少双手摸过,已经变得光滑锃亮。
“老贺,还记得我们在这里的第一战么?”高远回头,看着身后的贺兰雄,他大笑道。
“叫我贺兰,我不姓贺!”贺兰雄亦是笑了起来,“当年便在这关里头的那间房子里,你跟我提出了灭了胡图部,当时可是把我吓呆了。”
一把搂住贺兰雄的肩头,高远放声大笑,“当年我只有两三百步卒,而你,只有不到两百骑兵,何等凄惨,老贺,当年你可曾想过,我们能有今天吗?”他指着居里关下,那纵骑往来欢呼的骑兵,而更远处,步兵率领着更多的骑兵正向着远方奔驰。
“没有想过,那时的我,每天想得都是在哪里去弄到足够我的部族不至于被饿死的粮食,整天盘算着不被另的部落吞掉,整日战战兢兢,犹如一条落水狗一般,看看今天,想想昨日,当真恍若一梦啊!”贺兰雄摇头叹息。
“是啊,恍若一梦!”高远也收敛起了笑容。“老贺,当年你整天盘算的是不至于部族覆灭,那今天,你在想什么?”
贺兰雄嘿嘿一笑,“今天我在想什么?我当然是在想,跟着你马踏天下,横扫诸雄,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王国,到了那时候,你当了王上,可别忘了将这片草原封给我。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要在这片草原最美丽的地方搭起一个大帐蓬,然后带着老婆孩子放上一大群牛羊,什么也没不想,什么也不做,专心地去享受生活。”
“前所未有的大王国!”高远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老贺,这天下可大得很呢!真想走到这一天,不知要花去多长时间,也许真到了那一天,我们都老了也说不定,而且,就算横扫了我们眼前的诸雄,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啊!”
“真得么?”贺兰雄有些惊讶地看着高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还有力气挥刀的话,那一定再骑上战马,再踏征程。”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高远笑着道。
“说得好,生命不息,战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