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入心肺,便是死路。
叶岚脸色扭曲,他下意识反驳道:“胡说八道。”
江云宜只是低下头,不说话。
“别吵了。”虚弱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
原来是叶江廷清醒过来,睁开一双混沌的眼,眉宇间都是疲惫虚弱之色:“城外情况如何?”
“那支蛮夷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杀了钦差,截了粮草,守在城门口,刚才有人来报已经有人在门口叫嚣了,我已经安排人把百姓约束起来了。”
“世子那边呢?”他语气极为虚弱,一阵风都能吹散。
“送信过去了,让他回援。”
叶江廷倒吸一口气,大怒,提起嗓子大声怒斥道:“糊涂!”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的银针冒出血来。
“王爷不要激动。”江云宜说道,把那根银针拔了出来,用手帕按住血迹。
“一激动,毒素便会逆流,王爷仔细身体。”
她拿出一个瓷瓶到处一颗药丸来:“护心丸,虽不能解毒却能缓解一时痛苦。”
“让人把信追回来,给平洲送行,让王蛮来,米脱为何倾全国之力驻扎在北固,不就是被想要拿下北固吗?”
他面不改色吞下药,阴冷的腹部涌上一层暖意,苍白的脸上也有一点血色。
“北固不能丢,北固一丢,西南入京如履平地。”
他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平洲到蜀州快马加鞭也要五天,北固到这里不过两日。”叶岚解释着。
“北固不能丢,把信追回来。”他捂着胸口,喘着气,气得直哆嗦。
叶岚面色难看,忍不住破罐子破摔地骂道:“丢了便丢了,那个狗皇帝竟然下了手段害您,先皇在世时便常常扣着粮草不发,若是不是世子争气,杀出个赛西施的名字,从南方运粮过来,剑南道早就没了,世子为此受了多少次伤,王爷为何不心疼心疼世子,他不过才二十。”
他气得牙齿紧咬,发出咯咯的声音,紧握的拳头露出狰狞的青筋。
“现在这个倒好,直接对您下了死手,他们不仁不义,我们为何要忠,为何要去赴死,为何将军要替他守这个江山。”
“这个江山与我们何干。”
江云宜愣愣地听着,一时不知道是听到叶景行的过往而心疼,还是为繁华的京都呆久了,让她以为大尧处处都是这样热闹的想法而羞愧。
她看着叶岚一个七尺男儿,眼眶泛泪,额头紧绷,无声地哭着,一颗心瞬间被人捏紧,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叶江廷灰败的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皇帝该死,百姓不该死啊,剑南道到京都绵延千里,沿途六百万百姓何其无辜。”
“难道我剑南军三十万儿郎就该白死。”
叶岚双手颤抖:“南坪一役死了三万人,退居拓木城时死了两万人,永昌、保予总计军民十三万,王爷,那全都是我剑南军的好儿郎啊,往前数更是血流千里,伏尸百万,开设剑南道原本照册人数有一百万人,现在,王爷,每年册子一次比一次少,如今不足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