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回京那日,一直阴雨连绵的京都终于出现了难得的太阳,虽然微弱但却是极好的兆头。
一时间,人人欢喜,便是太子也松了一口气。
舒云宜被叶景行从山下带下来,远远站在一旁槐树下。
她的周围空荡荡的,许多人都只是远远看着她,不敢靠近。
玄明堂的女大夫去了寒雨寺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
舒云宜长久没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早知道不下来了。”她扯了扯自己的帽子,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的脸。
叶景行的视线从远处收回来,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周围,淡淡说道:“你不是想见太傅吗?”
“回来了,再见也一样的。”舒云宜挪着脚,悄咪咪地躲到叶景行身后。
叶景行扭头,只看到背后无聊地扯着一根柳条的人。
“你若在城门口亲自接他,太傅一定很高兴。”他后退一步,与她并肩而立。
舒云宜不动声色,又打算慢吞吞移到他后面。
“大灾之后人心浮动,你自寒雨寺来,自然会有人畏惧。”
叶景行眼疾手快,拎着她手中的柳枝,把人扯住。
舒云宜抬头,透过白色纱帽,温吞地看着他。
“经此一役,玄明堂名声大涨,你迟早要出来见人,他们今日畏惧你,是因为还未完全平息下来的瘟疫。”
叶景行眉宇温柔,眼神清亮。
“可今日多畏惧,明日便会有多热烈。”
他把人带到自己身边,伸手掀开她的纱帽,露出里面憔悴了许多的脸颊。
“你总不能一直躲在别人后面。”
舒云宜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眨眨眼,突然咧嘴开心地笑了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三娘子。”龚珍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打破了两人的气氛,一见她就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舒云宜扭头一看到他,就一脸惊疑:“你的脸怎么了。”
只见龚珍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起路来甚至还有点一瘸一拐的样子。
“前几日修房子的时候,摔了一跤。”龚珍笑说着,不甚在意。
“怪不得,那日房屋莫名落水后,你修着修着人就不见了。”舒云宜恍然大悟。
龚珍脸色一僵,下意识扫了眼舒云宜。
却见她笑眯眯的,倒是身后的世子,半垂着眸不说话。
“严重吗?”舒云宜关心地问道,“玄明堂的孙大夫最擅长跌打损伤了。”
“好得很,还是要谢谢三娘子的救命之恩。”龚珍拱手道谢。
舒云宜连连摇头:“我没做什么,为何堤坝总要有人重建的,他们都说你是个厉害的,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