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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1页）

&ldo;但杨公公不能否认，那个钱关索与此案关系重大，尤其是三个案件都关联甚深‐‐哦，还有！驸马出事的那匹马，就是他转手给京城防卫司的！你说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疑点，还有可能是清白的吗？&rdo;崔纯湛叹了口气，又凑近他们，低声说，&ldo;何况，你也知道皇上对同昌公主最为疼爱，简直是如珠似玉的宠溺。如今公主死了，别说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等三法司，就连京城诸卫、两衙、十军，谁能脱得了干系？太医已经被当场杖毙了数人，听说皇上要连他们的数百家人都连坐，你说，公主是凶手一击即死的，太医们可不冤枉么？如今再不给皇上从速抓住犯人，哪个衙门能顶得住这场雷霆震怒？&rdo;

黄梓瑕微微皱眉，周子秦赶紧问：&ldo;那么，以崔少卿看来，吕滴翠和钱关索，谁的嫌疑大一些？&rdo;

&ldo;子秦，你说笑呢，跟钱关索一比，吕滴翠那点嫌疑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要不是她自己来投案自首时签了案宗，现在立马释放都可以！&rdo;

周子秦略感欣慰，又说：&ldo;崔少卿，其实我感觉啊，这个钱老板的案子，还是得慎重一点，你觉得呢？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啊……&rdo;

崔纯湛一脸为难，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说：&ldo;你放心吧，好歹我身为大理寺少卿，该慎重的时候，我还是会……&rdo;

话音未落，后面有人跑进来，叫道：&ldo;少卿，崔少卿！&rdo;

崔纯湛皱眉，看着喜形于色奔进来的大理寺正，问：&ldo;怎么回事？&rdo;

&ldo;刚刚接到的消息，孙癞子家下面，正有一条水道通过！&rdo;

&ldo;哦？真的？&rdo;崔纯湛顿时惊喜地站了起来，&ldo;钱关索知道这条水道么？&rdo;

&ldo;知道！就在案发前几日，京城清理水道，钱关索手下的那几个工役去清理了那边，而且，当时钱关索也去现场观看了！&rdo;

&ldo;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证据又多一条！&rdo;崔纯湛得意地回头看黄梓瑕和周子秦，&ldo;你们看，这钱关索果然就是杀人凶手没错！他借助那条水道，爬到孙癞子那个密不透风的房子中杀了人，又悄悄从水道下去。等到聚集了众人，他再带着人进屋内去，制造了自己不在场的证据！&rdo;

周子秦皱眉道：&ldo;崔大人，孙癞子刚死的时候，我曾去看过现场，他家的地十分平整，看来并没有人从下水道上下的痕迹……&rdo;

崔纯湛闻言皱眉，但很快便释然道：&ldo;哎，所以他才要在时候纠集那么多人前去跟自己一起目击孙癞子的死啊！因为人一多，孙癞子家被翻过的泥地，不就可以被踩平了，湮没证据吗？这人心思如此缜密，真是狡猾之至！&rdo;

&ldo;可是……还是说不通啊……&rdo;周子秦还想说什么，崔纯湛已经抬手止住他的话，向着前堂走去：&ldo;子秦，杨公公，此事我已大致有数，你们二位大可不必再操心了，交给我就是，明日我便能将此案审查个水落石出了！&rdo;

第101章夜纹昼锦（3）

回到夔王府，夜色已深，但黄梓瑕还是先去见了李舒白，将大理寺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李舒白听了，不由得失笑：&ldo;我明日去问问崔纯湛，这个犯人既然这么缜密狡猾，又怎么会窃取了公主府的金蟾之后，在官府前去问话时喜孜孜地拿出来炫耀？&rdo;

&ldo;但皇上对此事极为关切，此时若能火速结案，各衙门都能松一口气，由此来说，能迅速推出一个替死鬼，而且还是各方面疑点都汇聚一身的替死鬼，也不失为官场中一个惯常的选择。&rdo;黄梓瑕皱眉道。

李舒白沉吟不语，许久，才说：&ldo;而且，早日结案的话，你也能早日与我一起踏上回蜀之路，对于你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较好的选择‐‐毕竟，有些证据会随着时间的湮灭而消亡，你要洗雪自己的冤屈，还是越快越好。&rdo;

&ldo;难道王爷也认为，此案让钱关索作为替死鬼，是目前最好的结局？&rdo;

&ldo;当然不是。&rdo;李舒白用手指轻弹着小红鱼的琉璃瓶，说道，&ldo;依我看来，最好的结局，应该是找一个无父无母又无子女的恶人‐‐天底下这样的人很多，可惜皇上却不会相信，不是吗？&rdo;

黄梓瑕轻声说道：&ldo;钱关索……虽然贪财又怯懦，却并不算坏人。&rdo;

&ldo;可那又怎么样？你总得找个人向皇上交代。这一次的案件，你和我都心知肚明，先后死去的三个人，魏喜敏，孙癞子，同昌公主，有男有女，贵贱不同，但全都与吕滴翠受辱一事有关‐‐所以这个案件能圈定的嫌疑人，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三个，就是吕滴翠，张行英，吕至元。&rdo;李舒白毫不留情说道，&ldo;不管你自欺欺人也好，感情上有成见也好，你都不得不承认，最大的嫌疑人，是张行英。&rdo;

黄梓瑕被他一口说中始终压在心上的这一桩事，一时无法反映。许久，她才默然点头，说：&ldo;是，我知道。&rdo;

李舒白将目光从小鱼的身上收回，落在她的面容上，那双锐利的眼也微微眯了起来：&ldo;若凶手真的是他，我倒很欣赏。毕竟无论谁站在他的立场上，都不能无动于衷。只是有些人敢想而不敢做，有些人能去做却不能做得这么好。而这三桩案件若是张行英做的，我可真对他刮目相看。&rdo;

黄梓瑕看着他不加掩饰的赞赏，低声问：&ldo;那么，若真的是他犯案，王爷能保得他的性命么？&rdo;

李舒白微微皱眉，说：&ldo;同昌公主死之前，可以。但如今这样的局面，难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