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邽城东有条小巷,小巷尽头,是一处宁静古朴的院落。
平日院门常闭,小巷冷冷清清的,不见人烟。
可一到了每月的这个晚上,小院门头,就会挂出一支青花红烛。
门外,便是一片人海。
“陈兄,这几年你我被拒门外,怕也有十余回了吧?
您说今夜这门,你我是进得进不得啊?”
“我如何晓得?此处个个都是金贵人物,你我的名帖彩礼既已递进去了,就唯有坐等消息咯。”
“平日进不去也就罢了,若今夜还进不去,那怕是从此就要绝了此念了。”
“贤弟莫要灰心,我看前头已经进去几位了,你我还是有机会的……”
这些人一看就都是上流人物,人很多,却没有半点喧闹。
他们都规规矩矩排成了一条长队,只有些许私语,窃窃传出。
巷尾,洛羽儿远望着人潮,目光盈盈。
这几日的遭遇,也是有些“神奇”了。
那天回到官驿后,她以为那位冷酷的张大人又要斥责他们不听劝告,没有离开上邽城。
可张陌尘只抛下了一句“等我号令”,就走了。
过了没多久,蒋怀和曾谦也先后住了进来。
再后来,捕头贾振拿了几件商客的衣帽进来,请赵寒三人都换上。
随后几日,一身便装的张陌尘,带着赵寒三人,还有蒋怀、曾谦和贾振,先后在城中多个地界出现。
有时是布料作坊,有时是岸边的货仓,有时又是风月巷里的一处青楼,从外头看来都很不起眼。
可是这些地方都没有门牌,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人。
如果不是赵寒提醒,洛羽儿和姜无惧都没注意到,在它们门边大柱背后的脚上,都刻着一个小图腾。
图腾好像刚被人用刀划掉了,看不清楚刻的什么。只隐约看见,像是个什么怪兽的头,张着个大口。
大隐隐于市。
洛羽儿忽然明白了。
这些地方,难道就是那个帮会“翁伯”的据点?
那孔原就在这里头,进行着他那个大阴谋,准备造反。
所以,张大人才带我们来暗访,想要趁机抓住孔原?
可接下来看到的景象,她却有点想不明白了。
这些地方的门,都大开着。
里头空空如也,想象中的“翁伯”的凶悍帮众,人财、兵器、货物,什么都没有,就像刚被洗劫一空似的。
可地上却干干净净的,又像个爱好洁净的主人,刚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