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说清楚。”
“我说了你们信吗?”颜祯嘻嘻笑了,恶劣道,“我也可能说了假话,就是为了让你们不安。唔,魂魄不安动荡的味道最好闻了,吃起来也格外香……就像我在河边遇上的那个姑娘,她心情不好,想投河自尽,我便帮了她一把。嘻嘻嘻,她溺死前的后悔、恐惧和绝望,那味道真是人间美味。”
邢瑜抬手,困住它的符箓闪过一道电光,电得颜祯惨叫一声,恨恨地瞪着邢瑜。
“那不是河,是水库。”邢瑜纠正它,眼底带着冷意,“前些日子的自杀案,果然是你造成的。”
颜祯不置可否,幽幽道:“你们不是想知道吗?我说了你们又不信,有什么意思呢?我现在就全告诉你们,他——”
颜祯看向邢瑜,眼里的恶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八字轻镇不住,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他魂魄不全,因为他前世造了孽!御鬼宗怎么没的?是他弄没的!”
邢瑜太阳穴突突地跳,不怒反笑:“编,继续编。”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已成的事实无法改变。”颜祯幸灾乐祸,“这是对你的惩罚!”
颜祯瞄了眼坐在轮椅上听得目瞪口呆的林皓仁,露出瘆人的笑容意有所指道:“这一世你是为了还债,你欠着一个重要之人的命,若不是你,那人在死前不会受尽折磨,几乎魂飞魄散……”
“够了!”邢瑜愤然打断,手里电光乍亮,几乎将书房里的众人眼睛闪瞎。颜祯凄惨嚎叫,魂魄燃起一缕白烟,被李双月及时护了下来。
“瑜儿!”李双月出手,指尖弹出一枚小巧的戒指,那戒指闪过微光,将电光尽数挡了回去。
颜祯奄奄一息,魂魄几乎透明消失,在符箓中间若隐若现。
“你差点杀了它!”李双月怒道,“我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
“……不能对鬼神动情。”邢瑜磨牙,垂下眸子道,“人鬼殊途,各走各的路,各赎各的罪。”
“知道你还……!”李双月眉头竖起,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看上去十分恼火,“你今日若随意杀了它,往后你便欠了它的债,是会被清算的!你们本无瓜葛,何必沾染是非?”
邢瑜沉默不言,这会儿他非常焦躁,仿佛潜意识地拒绝着什么。
这让他少见的无法保持冷静。
“好了。”邢天虎双目幽深,扫了儿子一眼,打断妻子的话慢声道,“就当你说得是真的,瑜儿和御鬼宗灭门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何被封在剑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把剑是他的?”
“他的前世,叫做游今戈。”颜祯奄奄一息,好不容易缓过来,有气无力道,“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他才十六岁。”
林皓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今戈”这个名字,似乎在那个奇异的梦境里听到过。
大燕光清53年冬,颜祯刚及冠。
他穿着粗布衣衫,脖子上系了汗巾,裤脚破个了洞,大冬天的只戴了顶堪堪遮住耳朵的帽子,在东云镇的冷风里踩着齐脚脖子的雪,双脚冻得紫红,挑着两筐药材进了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