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行阴森森地道:“你趁火打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不是在坑人。哼,你不说,大不了把你们和贺家当年干的那些好事都捅出来,看看警察能不能放过你。”面对赵鹤行的威胁,赵青原凝眸:“你敢吗?赵家是搜大船,谁能证明你们大房没有参与?”“我爸是不敢,”赵煊道,“但我敢。”赵青原看了赵煊一眼,发现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侄子居然眼眶通红,眼里拉满血丝,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而他仅仅只是为了得知那个oga有可能的下落,就算自己给了他那个村落的地址,也不一定能找到人,即便找到了,也有可能是一具尸体。赵煊居然做出了抛弃一切的架势。赵青原早就从赵翀那里得知那个oga的身份,赵煊来找自己要贺家的藏匿地,他大概猜到赵煊会同意付出一些代价,但是没想到当自己掏出那份5的股票收购合同之后,赵煊居然同意了,还去找了赵鹤行。看样子,他要价少了。可惜的是,赵鹤行不同意拿出这么多。赵煊会做到哪一步,他算不准。可如果因为这件小事,闹得赵氏上下鸡犬不宁,那他们这帮精英大鳄,明天就得上报纸,标题就是赵氏集团内斗自爆与参与747案,谁都不想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快点,不要浪费时间。我只要一个地址。”赵煊极度压抑的嗓音贯穿会议室,在场人抖起全身防御,预备领教一头3s级的猛兽的失控。赵青原乜着眼睛看他:“不要仗着你等级高,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我只要一个地址!”赵煊呼吸不稳,胸膛就像破风箱似的起起伏伏,在这里浪费的一分一秒都是在用程廿的生命做赌注,他的心就像在火架上煎。见到自己家里这帮落井下石的蠢货,这些天无处宣泄的愤怒就像找到了一个导火索,精神随时会再度失控。“赵煊!”赵鹤行压低音量喝道。几个大股东也在边上劝了几句。赵煊的眼前一片暗淡,仿佛世界上的一切光亮都在远离自己,他无所依凭,失去了希望,他还能怎么样?如果程廿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眼前这群人。僵持中,会议室里的人突然齐刷刷站起来,赵青原和赵鹤行战战兢兢地朝门外望去。“爸”,他们望着门外杵着拐杖的老人,齐声道。--------------------赵翀七年来只来过公司一次,就是上次董事局会议和家庭会议,来之前提早三个月通知,准备工作搞得很隆重。现在才过去没半年,怎么又来了,而且还是这么匆忙地大驾光临,难道是想出其不意抓集团高层的把柄?赵翀缓步走了进来,在所有人都六神无主的时候,他反倒显得出奇镇定。赵鹤行上前,试图搀扶老人:“爸,您怎么来了?”赵翀迅捷地将握着手杖的手一甩,避开儿子的示好:“怎么,侬不想你老子来?”“哪儿能啊,您来也不提早说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赵青原上去把老人搀扶到首座:“爸,您这次来,有什么指示?”赵翀呵呵笑了几下,露出一口整齐的假牙:“指示算不上,老头子是来给你们擦屁股的。”所有人都不解地瞧着赵翀,老人用一双浑浊的双眸看了赵煊一眼,不高兴地说:“就知道你们这群人是没出息的,连自己的oga都看不牢,还让人拐跑了,跑了也就跑了,找个人还这么费劲儿,要我是你,拿枪指着别人的脑袋,也得让他把消息吐出来啊。”赵青原眸中闪过冷光,老人话里话外明显是针对自己的,他心里打起了鼓,脸色倒是一点没变。赵煊看着他爷爷。赵家内部明争暗斗几十年,全是因为这个老人,而赵家大船几十年没散,也是因为这个老人。赵煊、包括赵家几乎所有人对赵翀的感情都是畏惧且复杂的。只是这一刻,若有一个人能站出来一锤定音,也只能是他。“你们不顶用,只好老头子出面帮你看人了。”赵翀身边的保姆拿出一个平板放在会议桌中心,上头正显示着一个红色的图标,在缓慢地移动。如同绝望中救星临世,赵煊推开前面的一个股东,上前夺过平板,灼热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那个图标上,双目像是要放出火星子。“哝,找去吧。”老人丢下这么一句,连椅子都没坐下,缓步走出了会议室。十分钟后,赵煊将定位信息发送给风城市警方,又从警方那边得到了屈樱泉的位置信息。两方一对照,进一步确认了程廿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