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正准备去了。”屈秦风顿了顿,又说,“你知道,为什么银保监会会有这些动作吗?”程廿哑然片刻:“我不知道。”“你应该不太关注国内的新闻,前段时间赵氏集团利用联姻和新项目随意炒作、操控股价、损害股东利益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被人举报才被爆出来,狠狠打了银保监会的脸。赵煊第二次被带走立案调查,正是涉嫌操纵证券市场。银保监会只好扩大范围,全国市值十亿以上规模的上市公司都在接受审查,害的我们这几天为了迎接审查、准备财务报表的事闹得鸡犬不宁。”程廿确实不知道这些,听到之后,心脏陡然一阵刺痛,一下子紧张起来:“那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暂时没被调查出什么,只要过阵子就没事了。”“我是问……”程廿突然刹住嘴,不说下去了。“你是想问赵氏集团和赵煊吗?”程廿没说话。“你如果想问赵家自找苦吃干出来的蠢事,我可以跟你取笑他们一晚上。”屈秦风道,“但你可能不想听。”程廿想了想,说:“他们家的事,我还是不打听了。对了,刚才我就想跟你确认一下,医药公司给我寄了两个包裹,里面的东西是重复的,你是从他们那儿买了两份吗?”“没有啊,只有一份。”程廿道:“等等,我拍给你看看。”程廿用手机拍了两个快递包裹拆开后的两个铝盒,放在一起,完全是同一批出产的两件商品,没有任何区别。将照片发过去之后,屈秦风说:“买药之前,我让孙博士跟他们公司确认过注射的剂量一次是5毫升,看上面的容量,一支就是5毫升,能管半年。我又没有给他们付两笔钱,他们为什么会给你寄两份?”“我也是这么想的,会不会他们多寄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是退回去一份吧。”屈秦风按了按鼻梁,连日工作带来精神不济:“这样,我明天让助理发邮件问问他们。总归东西是多了,不是少了,你先按照说明书上写的把多余的药剂低温保存,还有一支尽快注射吧,你找到信得过的医护人员帮你注射了吗?”“我在这边认识一位医学院的华人博士,他有从医资格证,这点事难不倒他。”“那就好。”他们又说了几句,互道晚安,结束通话。程廿放下电话,拿着两个铝盒看了看,蓦地打了个激灵,一个隐晦的可能闪现在他脑海里。多余的一份药剂,难道是……程廿猛地甩了甩头。自他搬家以来,不止一次出现错觉,以为还像过去无时无刻身处赵家人的监视之下。他找不到证据,因为那只是一种属于猎物的直觉作祟。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以前他被蒙在鼓里便罢了,自从他知道了真相后,赵家人的作风变成了堂而皇之的明强,然后再他强硬地关押起来,没必要惺惺作态,扭捏地藏着不出现。想到这里,程廿的心里安定了一点,暗示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程廿并没有去找他的医学博士朋友,而是自己解决了注射问题。他详细查过专业的临床医学资料,学习如何往腺体里注射药剂,结果发现难度跟打疫苗差不多。因为注射不需要把药推进血管里,腺体的体积不小,再怎么扎也不会错位,极大降低了注射失败的可能。程廿还用葡萄糖和营养剂练习过几次,很快就掌握了往腺体里扎针的技能,敷麻药,消毒,上酒精碘伏、扎针、推入药剂,最后拔出来用酒精棉片按压住。自打在这边的校医院经历过医生将自己的两条胳膊扎出七八个洞还没找到血管的体验,他就决定自力更生了,据他观察,黄博士的水平也不一定比校医院那个胖胖的男护士水平高超。程廿揭下隔离贴,用指尖摸了两下腺体,找准地方。针尖扎入腺体的瞬间,他表情出现了轻微扭曲。腺体里分布着无数条细微血管,也是痛觉神经末梢最敏锐的地方,他能购买到的麻药只是表面麻醉,不能消除内部的疼痛。扎入之后,他忍着眼泪,慢慢开始推药剂,腺体出现鼓胀感,尚能忍受。过程中,他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这药值两百万,它值得被如此谨慎对待。再想想因为自己的破体质浪费的真金白银,他的肉痛程度早就超越了□□上的疼痛程度。快速抽出针尖,将医用纱布盖在针孔上,按了五分钟,还好,出血不多,再换一块干净的纱布,垫在信息素隔离贴和腺体之间,注射过程就结束了。程廿将注射工具及带血的纱布仔细收起来,打算瞒着晋清予将医疗废弃物丢进校医院的黄色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