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极棋怒了,站起来大叫:“喂!你有病啊!我大老远跑来找你,连口热茶都没有,你就这么消遣我?”程廿提起门后面挂钩上的购物袋,打开门,回头微笑道:“你要是不想跟你哥在我家打起来,还是趁早离开吧。”一提起他哥,赵极棋就像落水狗似的没了气势,而且这里是赵煊的房子,呆着怪不自在的,程廿前脚刚走,赵极棋后脚也出了门。玛莎拉蒂车身流畅如水中波纹,停在市中心高档写字楼地下停车场,灯火通明的写字楼最高层的复式豪华大平层是赵氏集团二公子的个人住所。赵极棋锁上车,转着车钥匙,吹着口哨晃晃悠悠走出车库,往一楼大厅里走。暮色中,他看到一个黑色修长的影子,正对着大门口,嘴边有一点红色的火光,从肺里呼出的烟雾在空中盘旋。那人转过了身,灯光从他背后射来,让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他舔了舔嘴唇:“赵二公子,好久不见了,怎么不来找你的老朋友喝酒啊。”赵极棋半年前回国后就没见过这位少时的“死党”,人家居然找上门来了,顿时感到头有点疼,脸色却变得很快,爽快地上去伸出手,笑道:“怕打搅到贺大公子啊,您现在可是厅级干部,贵人事忙。”贺罹把烟甩到地上碾了,用力地跟握住他的手,然后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扯,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他的热情出乎赵极棋的意料,赵极棋回过神,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回应,两人分开后,相互打量两眼,找回了点年少时熟悉的感觉。贺罹感慨道:“有五六年了吧,你说你小子,怎么长得,都和我一样高了。”这两个alpha站在一起,的确是身高腿长、气宇轩昂的,格外亮眼。不同的是赵极棋长相张扬,打扮也是常见的富家公子装束。而贺罹一身黑衣,五官深邃,气质内敛,让人看不出他的身份。“两年高中,四年大学,我家老头把我送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儿去,你别说,没了你们一起喝酒飙车,真够无聊的。”“最近怎么样?海龟毕业了打算干点啥?”“还能做怎么?在我们家公司里实习呗。你呢?当官是不是特带劲儿?”“带劲个屁,为了那三瓜俩枣的工资,一天到晚的跟那群秃顶老顽固虚与委蛇,三天两头有麻烦找上门。”“官场不都这样吗?”赵极棋心思一动:“不让人改天找上小飞,顾洪他们,一块儿聚聚,好好玩两天。”贺罹眼神变得狡黠:“说到玩,前阵子老哥遇到个好玩儿的婊子,要不要一起啊。”赵极棋还没从老友重逢的“喜悦”中缓过来,对方就邀请他干这个,连他这种花花公子哥都觉得有些尴尬。“三飞啊?你越来越重口味了。”赵极棋低声道,“小心被人抓住了辫子,影响不好。”贺罹皱眉:“好容易想跟你联络联络感情,你还不给脸,是不是我最好的兄弟了?!”赵极棋赔笑道:“哪能啊,你等一下,”赵极棋想转变话题,于是带他进了家门,进了书房,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稍显老旧的酒盒,上面还残留着几滴污渍。普通人见了一定会嫌弃它磕碜,但只要是行家,一定知道它的珍贵。他将东西递给贺罹。官场上的人喜欢这个,赵极棋也算投其所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拿回去给贺爷爷尝尝。”贺罹接过来打开,拿出里面装的瓶子,眯着眼睛瞅了两眼金灿灿瓶身:“兄弟够意思啊,九几年产的吧。”“从一个倒腾老酒的朋友那里买来好几个月了,专门想着给贺爷爷的。”贺罹眉开眼笑:“难得有心,就是称呼上差辈儿了!”赵极棋哈哈大笑:“让我改口叫你叔叔也成啊!”“滚你妈b的,我可没这么大脸占赵家二公子的便宜。”赵极棋眼中忽明忽暗:“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中风,指不定哪天就翘辫子了。”赵极棋脸色僵了僵,即使他跟他爸没那么亲热,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像成心咒人死似的。贺罹把酒塞回盒子里,也不推辞,算是收下了,抬眼看着他,说:“真不去?”赵极棋知道他指什么,连连退避三舍:“真不去,给我对象闻到味儿不好。”贺罹露出见面后第一次茫然无措的表情:“你……有对象了?认真的?”“认真!”“你傻b啊,在外头养个oga过过瘾就得了,还t玩儿纯洁,你是不是脑子给狗啃了,还是被哪个骚表子洗脑了?”说完,贺罹也觉得这话有些过份了,又道:“不是我说,大好的年华不去浪,不是浪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