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楼梯,矫健的身姿跨过楼梯扶手跃下。这栋别墅一楼挑高有四米五,就算是等级最高的alpha,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腿脚也会受到冲击。可赵煊还是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跳了。程廿眼前出现半年前那一幕,那个为他在街上捉抢劫犯的alpha,英勇无畏到任谁都会心折的地步。半年过去,物是人非,却又像什么都没变。赵煊起身,眼底冰冷,释放出蓬勃的怒意伴随强大的威压,别墅里出现极端的信息素压差。在场的alpha不堪重负,口鼻中开始溢出鲜血。一个个蹲靠在地,捂住胸口,逐渐往外撤离。受了3s级alpha信息素的波及,程廿也随之眼冒金星,脑子嗡嗡作响,往后一屁股倒在地上。赵煊感知到他的异常,只好收掉信息素,才酝酿完毕的风暴倏地平息。不等赵迅调整好状态,赵煊一把掐住他的膀子,一圈砸在他脸上,赵迅没办法在锁住程廿,让他挣脱。压力消失,回过神来的黑衣保镖一拥而上,纷纷拦住赵煊,知道他是赵老亲孙子,保镖们不敢掏枪,光用拳头去阻拦。赵煊抬腿就是一脚,把一人踹飞到在墙上。如果用信息素的话,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不敢用信息素,因为程廿还在。光靠肉搏,拼体力,对方人多势众,一下子将他的脚步绊住。赵煊的人很大一部分在别墅外,他们把前后门都堵了,赵迅见状,跺了跺脚,只好从他手下手中接管程廿,又扛起人返回二楼。程廿又被丢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进去后,急匆匆跳起来把门反锁,那锁已经被alpha用蛮力撞坏了,他弄了好久也不成,只好重新摞起桌椅拦门,最后缩到墙角。楼下的这波动静很快又消停了。不久后,他听到有很多人一间一间开门寻找的动静。从远到近,一间又一间房门被打开,很快就要轮到他所在的这一间了。如果他能冷静分析,就会知道来找他的人不熟悉他的房间位置,所以铁定不是赵翀的人,但程廿的脑袋早已宕机,对外界一切都恐惧警觉到了极点。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预料中那样,他的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人顿了片刻,似乎在等待里面人的反应,不久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阿廿,是我。”赵煊终于来了,他得救了!濒临崩溃的程廿几欲落泪,却久久不动,因为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没反应,赵煊又道:“我受伤了,让我进去。”话音刚落,嘭!嘭!屋外响起了枪声。话里有些疲倦,带着些微沙哑的气喘,是刚才搏斗过后的痕迹吗?程廿再不犹豫,忙不迭下床,冲过去推开障碍物,一把拉开门。随着薄薄的木板被挪开,香甜美妙的茶香扑面而来,跟灼烧沸腾了似的,寡淡的信息素突然变得强烈而又浓郁,这并不是赵煊习惯中的程廿的形象。至少跟他平日里的大相径庭。赵煊站在他面前,一臂之遥的距离,程廿扫了眼他被打湿的额发,脸很苍白,显得眼瞳极其漆黑深邃,青黑的胡茬增添沧桑感。这半个月来,他想必也过得不好。程廿的眼眶一下子红起来,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下坠。既是为劫后余生,又是为了赵煊还愿意来救他。赵煊大步迈上前,揽过他的肩膀,将他死死扣在在怀里。程廿闻到让人安心的乌木沉香,浑身放松下来,腿完全软了,整个人软趴趴地要往地上滑。赵煊顺着他把他放在床上,让他盘腿坐下,把他的脸颊埋在胸前。“你怎么才来?”程廿闷声责怪道,话里满是对他的谴责。“对不起,”赵煊压抑着声音。“昨天我就想来了,刚到车库,被警察拦下来了?”“警察?怎么回事?”程廿半个多月没理发,额前微长的碎发遮住半颗眸子,遮不住那股清澈的茫然。“警察以侵占和挪用公款的罪名扣押了我。等我第二天出来后,到霜笼山时你已经不在了。”“你爷爷搞的鬼?”程廿一下子想到这种可能想。他觉得这一家子太不可理喻了,为了绊住赵煊的脚步,爷爷竟然让警察抓自己的亲孙子。程廿不知道的是,警察本来要扣押他七天的,但赵煊有门路找了他们的上级,法务部养着的十几个精英律师也不是吃闲饭的,连夜将赵煊提了出来。赵翀明面上早早退居二线,实则在集团甚至在整个灵昌市余威不减,随时能调动牵制赵煊的势力。经过此事后,赵煊也对他爷爷有了更新的认识。既然老人家能在几分钟内让警察找上他,那撤销他集团ceo的职位,甚至变更继承人也是一句话的事儿。今日赵煊敢违抗他的爷爷,后果可能是不可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