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完药已经半夜,御倾倾没睡多久就又早起去药铺了。
这次,移香和铃铛都跟了去。
御倾倾在车上小憩了会儿,反而更困了。
可待到她下车,看到眼前这景象,彻底清醒了。
原先的药铺成了废墟,在繁华的大街上尤为抢眼,引得周围聚满了人。
移香惊呼:“这是着火了?怎么可能?”
铃铛从愣中反应过来,“奴婢去报官。”
御倾倾伸手拦住铃铛,目光定在破败中偶尔升起的灰烟上,“或许没了是件好事,我也早有其他打算,正愁怎么处理它。”
两个丫鬟听不明白,尤其是铃铛。
当铃铛想要开口询问之际,几个人停在了她们面前。
他们人手一张画像,正盯着铃铛仔细对照。
很快,就有人出声了,满是欣喜的口气,“找到了,她就是一直贴身跟着御大夫的人,御大夫肯定也来了。”
几乎是声音刚落,其他人视线又转到了御倾倾身上,她头上的帷帽被反复盯看。
瞬时,他们齐声:“御大夫,我们可等到你了!大伙有病的,没病的都拖家带口来了,说是必得见见你这样的大神医加大善人,才不枉活了这么久。”
被夸当然好,但照死了夸有点不太合适,御倾倾受不起。
“大哥大姐,请口下留情,我就一平平无奇的小大夫,没你们说得那么好,也只是诊了一天的病,甚至还没有一天。”
几人听她这话面面相觑,皆觉得她在谦虚。
一位大姐说:“御大夫,你有所不知,你那天看得不是病,是命。若不是你,我们这些犹如皇城底下乞丐的人也许过不久就没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全部死了都无人问。”
大姐到最后满眼热泪,“京都诊费高的离奇,身上没有两三个子儿的连看病的资格都没,只能乱抓些便宜药随便治治,勉强苟活。活不下去的,怕连累家人的,不是悬梁自尽就是投河。”
旁边看着的大哥似乎觉得此时不该说这些,扯了扯大姐袖子示意住嘴。
大姐强收住了,退到了后面。
最初发声的大哥朝着御倾倾抱歉一笑,“御大夫,药铺突遭大火,我们来时已经烧光了,没法补救,实在是对不起你。”
说着就跪了下来,大哥一跪,其他跟着他的人也跪了。
他们又齐声:“求御大夫先撇去着火的事,为我们这些穷苦人诊病吧!不免费也没事,我们理解,我们可以用养的鸡鸭鹅换。前阵子朝廷还下发了不少粮食,粮食也能换。”
御倾倾接收了不少讯息,即京都诊费高昂、药铺夜里着火、赏宝大会集的粮食下发到了更需要它的人手上。
她曾夸下海口,每隔十日为穷苦人免费看病一天,仅上次就用了大部分药材。
长此以往,是笔大开销,也不知道她那点积蓄够不够,能坚持多久。
现下药铺被烧了,一下子没有了诊病的地儿,那些来看病的人就没了取药的想法,也算是为她省下这份开销。
至于诊病,她反正也有空闲时间,同时又能实践,以便积累更多经验,是益处颇多。
御倾倾赶紧道:“快起来,我正好和你们想的一样,把诊病放在首位。另外,依旧免费。”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