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猜到她心中的顾虑,温声道:“她和陈太妃既是自幼相识的好友,自然脾性也一致。”
顾璎想起自己才入京时,为了讨好陈太妃没少花功夫,好在她的辛苦没有白费。
不过她听到陆崇方才用了“想通”二字,听起来并不是要她去讨好太后。
“阿璎不用担心,你嫁的人是我,又不是太后。”
陆崇见她似是有些苦恼,索性起身到了她身边。“她素有贤名在外,不会为难你的。”
顾璎闻言,突然想起了陆崇还未暴露身份时,曾提到他和太后的关系,他们母子并非外界所传那般亲近,反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淡疏离。
她主动握住了天子的手,无声的在安慰他。
陆崇心中一暖,趁机提要求,要让人来给她量身裁衣、尽快准备礼服。
顾璎红着脸答应下来。
***
陆川行见迟迟没有顾璎的回信,疑心是墨松压根没有替他转交。
他正要让人去问时,只见墨烟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还不等墨烟开口,陆川行立刻抢过来,拆开后发现并不是顾璎给她的信,而是他前些日子命人调查的事。
“王爷,奴才多方打探,听说新迁的坟茔上摆了阵法,似是西南一带用来化解女婴冤魂的。”
墨烟在一旁解释道:“已经找了两个有经验的风水先生,他们都这样说。”
陆川行皱起了眉。
郑柔冰打胎掉了的明明是个已经成形男婴——
那日他赶去时,郑柔冰已经落了胎,他见她身体虚弱不由心生怜惜,且听她说不忍他去面对如此惨状,才找人匆匆掩埋。
他当时只觉得郑柔冰贴心,对她愧疚不已,竟真的没有亲自去看。
后来一切丧仪俱是郑柔冰操办,实际上他并未见过,郑柔冰是否落了一个男胎。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迁怒到了顾璎身上,埋怨她不容侍妾,两人的关系从此开始恶化。
当局者迷,陆川行突然想起了许多他忽略的细节。
虽是那孩子是在他孝期怀上的,可若生下来,哪怕以后认为义子,也能接回王府抚养,若她真的爱他,理应同他先商量,他难道会不管自己的骨血么?
郑柔冰的举动着实是反常。
如今细想来,莫非是郑柔冰故意为之?赶着顾璎进京前出此下策,为的就是挑拨他们的关系!
“去请一个信得过的仵作,我要知道那里埋着的胎儿骸骨,到底是男是女。”
陆川行最恨别人愚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务必暗中进行,不得透露分毫与王府有关的消息,否则你这条小命也没了——”
墨烟心中一凛。
他是当初最了解内情的人,时常被陆川行派去给郑柔冰送信送东西。难道王爷怀疑当初郑夫人用女胎谎称是男胎骗他?
见陆川行神色沉郁,墨烟连忙答应下来。
还不等他离开,只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旋即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王爷,您还在忙吗,妾身来给您送补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