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从卧铺上蹦起来,险些忘了周围还有人就要跳到他身上,我说:“周涉,周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不送我吗?”
“你还真信?”他的语气里有笑,并且亲昵地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儿。
他弹的力度一点儿都不大,不及我们没在一起玩闹的十分之一,但不知道是不是谈了恋爱就是会矫情,我一边哼一边假装柔软地想伸手去揉自己的脑门。
周涉已经先一步盖了上来,他的掌心很烫,手掌也比我大一倍,颇为担心地问我:“不会吧?弹疼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瞧他这么紧张,我反而不好意思再装了,嘿嘿就笑了出来,脑袋也要往他怀里埋。
埋到一半,我又想起了不对劲:“等等,等等,还有十分钟就要开车了,你现在还不下车?”
“嗯哼。”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去北城的票,票在空中甩了甩,我却好像在他的身后看到了披风,帅得一逼,“男朋友送你出远门。”
我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背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本来以为是装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一打开,包里装了大大小小的零食,都是我爱吃的。
别人都是父母送去上大学,而我秉持了锻炼自我独立能力让男朋友送我上了大学。
可惜周涉的票是坐票,他没有床位。当天晚上,我们等检票员检完票,熄了灯,他又从坐票的车厢跑过来。
黑暗里,我紧紧抱着坐在我旁边的人,贪婪地闻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融合了他的体温以后散发出来的很淡很淡的薰衣草味,我买过跟他相同的洗衣液也没拥有相同味道的香味。
“周涉。”我忽然叫他。
他垂下眸,嗯了一声。
我把他抱得更紧了:“国庆的时候我早一点儿回家吧。”
但是周涉没答应我的请求,军训结束,开始了一周的课程,我在挑最早一班火车票回家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周涉买了火车票来北城找我。
我嘴上埋怨他跑来住酒店和路费都是钱,我回西城的话好歹还能省掉一大笔。
周涉在电话那头不在意,语气里掩盖不住兴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上大学的头一个国庆要去爬山看枫叶。”
当时随口一提的空想,我没想到周涉会真的放在心上。
为了避免他来要花费太多,我找班里本地的男生借了一张寝室的空床位,我和周涉说的时候,他还颇为吃醋:“哦?你们的关系很好啊,他还能借你空床位。”
我切他一声:“吃醋包,我平常跟班里的男生都不讲话的,好吗?要不是担心某人来了没地方住。”
“好吧,好吧。”周涉的醋意很快又压了下去,“反正马上就见到了,到时候你想分神跟其他男生说话都没机会。”
放假当天,我就见到了周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