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昭通并不见怪,只是笑着道:“这位应该就是操盘水平一流的小徐哥吧?”小徐哥仿佛刚苏醒过来,站起来,道:“古老师实在太客气了。”“客气个屁!”金手指大声道,“这有什么好客气的,他说你一流,就没人敢说你二流!”古昭通道:“老金啊,这么几年没见,你的脾气好像是越来越大了嘛,呵呵,咱俩也算是老对手见面了吧。”金手指笑道:“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你的股票是越做越大了,现在这里还有谁有资格做你的对手啊!”古昭通笑道:“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客气,这可一点也不像你。我们浦东基金发展再快,名气也比不上你们宁波的涨停敢死队吧。你们最近可真是红遍大江南北了,报纸上、电视上都在报道你们在鲁特钢铁、两面针上的光彩业绩,就差中央电视台没提。依我看,小徐哥你还是加入我们浦东基金算了,涨停敢死队再这么下去,都快变成跌停敢死队了。呵呵。”金手指简直要怒发冲冠了。小徐哥笑道:“古老师已经有了冷公子,我就不必再来了吧,呵呵。”古昭通看见了旁边的沈进,笑着打招呼:“进三少,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沈进叹了口气,笑着道:“那是因为想见到古老师实在太难了。”古昭通的目光落在了沈进旁边的夏远身上,点点头,赞道:“你真的快比你父亲更加出色了。”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冷公子,盯着夏远看了好久。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竟能看出自己的操盘,他确实很意外。他问道:“你就是夏远?”夏远道:“是的。”冷公子淡淡道:“好年轻,好水平。”他又不再说话了,依旧是那张冷得像冰一样的脸,谁让他是冷公子呢?金手指指着夏远,对古昭通道:“这个年轻人你好像很看重?”古昭通点点头,道:“要是你知道他的身份,你也会很看重。”金手指问道:“他是谁?”古昭通道:“他就是和陆枫、小徐哥交过手的那个操盘手,而且他是我们的老朋友、股神夏国标的儿子。”金手指听到“夏国标”这三个字,也不禁动容,缓缓叹道:“哎,夏国标果然是夏国标!夏国标连儿子都比我儿子优秀一百倍,我真是不得不服他了。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年轻,做股票的水平这么好的。”金手指望着夏远,道:“我希望在股神大赛上,你像你父亲一样出色。”古昭通也说道:“我也一样看好你,要是我们基金赢了比赛,老金一定不服气。要是老金他们基金赢了比赛,我也一定不服气。只有你赢了比赛,我们两家都会服气,服气得很了。”金手指大笑道:“你也算说了句大实话了,哈哈!”古昭通和金手指走开后,沈进也离开了,去和他的老朋友、老对手们打招呼去了。毕竟,平日里庄家的争锋相斗,只是资金与资金间的博弈,像今天这样全国庄家聚到一起交流的机会是没有的。夏远独自穿梭在人群里,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从未露过面,这么年轻的人。这么年轻的人,会是一个操盘手?请这么年轻的人当操盘手,那这个庄家不是嫌钱多得没地方花,就是个疯子。即使偶尔有人会注意到他胸前的“杭城基金”,也只会认为他是跟着进三少来凑热闹的跟班。孤独的夏远见到了另一个同他一样孤独的人。那个人不像夏远这样没有一点名气,那个人的名气不但非常响,简直响到天上去了。可是只要看到他那双冷得让人冷到心底的眼睛,还有谁敢上前跟他打招呼?又有几个人有资格上去跟他打招呼?所以冷公子陆枫也是孤独的一个人。夏远看到他就走上去了。他不但走上去,还和冷公子打了招呼。冷公子居然回应了他的招呼,这更是周围人一点也想不到的。夏远问道:“你也一个人?”冷公子道:“是。”夏远笑着道:“那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角落喝几杯?”冷公子道:“我不会喝酒。”夏远笑道:“如果我们喝的不是酒,那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喝几杯?”冷公子冷冷地道:“好。”他们一起走到角落的桌旁去了,这是最让周围人怎么想也想不通的。夏远喝的是果汁。冷公子喝的是纯净水,加了冰的纯净水。他们就这么喝着,并没说话。因为无论是谁,都会认为和冷公子聊天就相当于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这种感觉肯定不会有太多人愿意尝试。这时,一个声音道:“你们在这里喝酒,怎么不叫我?”小徐哥走了过来。夏远举起杯子,笑着道:“你看清楚了,我们不是在喝酒。”小徐哥坐了下来,从旁边拿过一杯葡萄酒,道:“你们不喝酒,我喝酒,那你们会不会赶我走?”夏远道:“当然不会,寂寞的人在酒会里总能找到同样寂寞的伙伴。”小徐哥笑了,喝了一口酒。冷公子脸上还是冰冷的一片,就像他喝的加了冰的纯净水。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过来:“你们三个在这里喝酒,怎么不叫上我?”坐下来一个美艳得能让男人们酥到骨子里去的女人,姚娘子,姚琴。小徐哥带着歪歪的笑容,看着她,笑道:“不是我们三个在喝酒,是我一个人在喝酒。”姚琴娇媚地轻握着一个小酒杯,倒了四分之一杯的酒,走到冷公子身边,她丰满的胸脯贴上了他的手臂,脸贴近他的脸,问道:“你为什么只喝水,不喝酒?”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面对这个小骚狐狸,此刻一定忍不住要干点什么。可是她这次勾引的,不是别人,是冷公子。女人,尤其是姚娘子这样的骚狐狸,一向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可是信心有时候也会受到打击。冷公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又淡又缓地说了一个字:“滚。”一个不说话的人,即使是很平淡地说了一个字,那也是很有震慑力的,让人无法违背的震慑力。姚琴轻轻叹了口气,坐回到了位子上。夏远道:“他是叫你滚,可没叫你坐下来。”姚琴发出悦耳动人的媚声,说道:“他叫我滚,那你们会叫我滚吗?”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小徐哥,小徐哥身体上的某个部位不自觉地已经“涨停”了。小徐哥喝了口酒,道:“我当然不会。”姚琴又看着夏远,问道:“那你呢?”夏远笑道:“现在我还是会叫你滚,可是如果你脱光衣服坐下来,我大概就不舍得你滚了。”毋庸置疑,姚琴是只骚狐狸,可她并不真的是狐狸,再骚的女人也不会在上千人面前脱光衣服,所以她只好“滚”了。小徐哥忍不住笑起来,道:“想不到你才一个大学生,比我还要色。”夏远道:“是男人,他都色。”“哈哈,说得好!”小徐哥像是找到了个知音,拍起手来称赞。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三个在这里喝酒,怎么不叫我?”同样的话,只是这次说话的是个男人。夏远扭头看去,这个人是他今天见到的最最意外的人了。夏远看见他就会笑起来,任何只要了解他的人看见他都会笑起来。夏远笑着道:“一个捡易拉罐的,没资格来参加这么高级的酒会,你给我滚蛋!”一个捡易拉罐的,又有资格进这场酒会的,除了顾余笑,还能有谁?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个外国老头。他也没有滚蛋,他也没有生气,顾余笑不会生气,所以他坐了下来。小徐哥看着外国老头胸口的标牌,道:“您就是量子基金中国区投资经理,格雷斯?普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