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朦问道:“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说好了啊,你为什么来喝酒啊?”“你别管!”夏远冲她喝了一句。杜晓朦委屈地撅起小嘴,道:“人家问一下总可以吧?”当一个漂亮女生以“人家”自居时,男人们就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任何男人都会生起怜爱之心,何况夏远一点也没醉,他只喝了一小口。夏远顿时温和了,指着顾余笑道:“你快帮我骂骂他,我是被他给气的。”顾余笑无辜地苦笑道:“我什么时候气过你了?”夏远道:“还不是你说股市要大跌,害得我这个星期二就卖光了所有股票,结果这星期股市大涨,我的股票纷纷涨停,我却一分钱也没赚到。”顾余笑道:“我不记得我说过股市要大跌吧。”夏远道:“你是没亲口说,但你让我去捡易拉罐,不就暗示股市要大跌吗?”“呵呵呵,”顾余笑笑了起来,“你这么懂股票的人总应该知道一个基本道理: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况且,这次我叫你捡易拉罐,是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夏远问道:“什么事?”顾余笑道:“一件和股票一点也没有关系的事。”夏远道:“你说。”顾余笑道:“你还没有捡易拉罐。”夏远道:“那我也不想听。”顾余笑微笑着。夏远又喝了一小口酒,说道:“这次我输惨了。只剩下四个星期时间了,通不过沈进的考验,就没办法参加股神大赛了。”顾余笑笑着道:“你这样的人,四个星期已足够你赚很多钱了。”不管是谁,被人恭维总是特别开心。尤其是被顾余笑这样的人恭维。夏远又笑了起来,道:“那你觉得接下去这四个星期股市会怎么样?”顾余笑道:“相当不乐观。”夏远不笑了,又喝了一小口酒。顾余笑看着他,又笑起来道:“逆水行舟,方显英雄本色。”杜晓朦说道:“你的话,和杭城进三少的一模一样。夏远说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顾余笑笑着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不了解夏远的真实水平。他在股市跌的时候也能买对涨的股票,要不然,这几年熊市,股市一路跌,他怎么能赚钱呢?股市大跌的时候,总有几只股票会涨的,只是数量很少罢了。也就只有他这样的股精能找得出那几只涨的股票。只是他是个大懒鬼,股市大跌的时候,他更愿意睡大觉,懒得去挑选股票罢了。”夏远听顾余笑这么称赞自己,很开心,得意地对杜晓朦眨了下眼睛,说道:“你看着吧,连顾余笑都这么说我,我这样的股精是肯定会赢得股神大赛冠军,成为股神。”杜晓朦鼻子哼了一下,把一瓶啤酒拿到夏远面前,道:“你要是不能清醒一点,那就喝得再醉一点。”夏远和顾余笑听了,不禁都笑了起来。杜晓朦看着他们俩笑,又问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俩的股票是跟谁学的,为什么这么年轻会这么厉害,夏远为什么要去参加股神大赛……就这么啰哩巴唆地问了一大堆话。他们俩谁也没回答她,夏远只是皱了皱眉,道:“听到她说话,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顾余笑接道:“我也是,看见这么啰唆的女人,我还希望自己是个瞎子。”“呵呵呵呵……”他们俩很有默契地相视大笑。涨停敢死队杭州纳德大酒店,总统套房内。夏远面对电脑,鼠标点得令人眼花缭乱,一只只股票的走势图迅速地闪动着。众所周知,一只股票的走势图,许多人研究了半天,也无法猜透其中的奥秘。一个人,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对一只只股票的信息做出分析判断,那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判断力?杜晓朦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不说话,或许她是惊讶得说不出话。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夏远做股票,任何人如果亲眼见证了他的反应和判断力,恐怕都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杜晓朦知道,在这种时候就算她说话,夏远也不会搭理她。可是夏远却突然问她:“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杜晓朦开心地问:“你喜欢我说话?”“一点也不。”夏远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话少了。”杜晓朦哼了一声,道:“你这么翻来翻去地看,到底在干什么?”夏远叹口气道:“没办法啊,股市下跌,大部分股票都是跌的,做股票难啊,我只能多看一些股票,判断哪几只会逆市上涨啊。”杜晓朦问道:“那你是怎么判断的?”夏远没有回答她,他看着电脑上锦都股份的走势图,摇了摇头道:“奇怪。”杜晓朦茫然地看着电脑,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夏远指着锦都股份,说道:“从公开披露的信息看,锦都股份背后的大庄家一定是上海的‘古老师’古昭通。他是华东三巨鳄里排名第一的人物。本来这只股票这几天很可能大涨了,我也有买入的打算。可是我注意到前几天,有另外一股资金偷偷进入这只股票,以古昭通的背景、实力,股市里几乎没人敢动他的股票。我看,今天那股神秘资金会有大动作了。”杜晓朦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另外一股资金,而不是庄家自己的?股票交易时,买卖单上又没写着名字。这些你都是怎么看的?”夏远没有回答,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也根本不需要回答。要成就这样的能力,必定是下过最苦的功夫,最深入地研究股票,感受股票,理解股票。研究,感受,理解,本就是三个不同的层次。理解,就两个字,但无论做什么事,最难的就是理解。别人纵然花费几十年的时光,研究股票,能达到感受层次的也并不多见,可是夏远这么年轻,他,到底又为什么可以做到理解呢?杜晓朦盯着电脑里的画面,突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走势图原本水平的线条,几乎以直角的方式,变成了涨停。她叹道:“你说对了,你说对了,真的有大动作,真的变成涨停了。”夏远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可是做这个涨停的,不是庄家古昭通自己。”杜晓朦问道:“那是谁?”夏远道:“宁波的涨停敢死队,金手指居然会去偷袭古昭通的股票,这真是我想不到的。”“你怎么知道是涨停敢死队弄的?”杜晓朦问道。夏远道:“这种风格是宁波涨停敢死队的专利。做涨停每个庄家都会,可是每个庄家的做法都不一样,涨停敢死队的风格,全国找不出第二家。”杜晓朦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迷惑地问道:“那这只股票最后会怎么样?”夏远道:“不知道。”杜晓朦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夏远道:“我为什么就一定会知道?股票会怎么走,要看这两条大鳄的想法。我又不了解古昭通这个人,怎么会猜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古昭通是华东三巨鳄里最神秘的一个,过去没人动过他的股票,或许金手指这几年实力膨胀得太快,想挑战一下古昭通这个华东证券老大的位子。”杜晓朦问道:“那你买不买这只锦都股份?”“当然不买,”夏远微笑道,“我这么点资金难道还想夹在两条大鳄之间做?”杜晓朦笑着道:“你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你不是说你抢过进三少的股票吗?”夏远笑道:“他是三条鳄鱼里最小,也是最大方的一个了。”杜晓朦问道:“那你打算买什么股票?”“就这只。”夏远点着电脑里的宁发展,开始一点一点地买进来。一百五十万的资金是很容易引起庄家的关注的,所以他买的时候很小心,他一向是个思维精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