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巧丽捂着嘴,疼得眼泪直冒,却是不敢放肆,憋着气往家里跑,嘴里大喊:“林富家,你弟弟疯了,疯了!娘啊,你儿子他疯了!”
张玉琴慌得要命,闹成这样要怎么收拾!
“你、你赶紧去给大嫂道歉,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就忍不住呢,被说几句会死啊。”
张玉琴白着脸责怪林永福,“去,我煮几个糖水鸡蛋,你拿去给大嫂家道歉。”
“我不去。”林永福一口否定,他牵住自家媳妇儿的小手,柔声道:“玉琴,媳妇儿,老婆,我给你煮糖水鸡蛋,你还想吃什么?咱们今天杀鸡吃。”
这这这……这是中邪了吧。
张玉琴抖似筛糠。
林永福宝贝似的拉着张玉琴去自家小隔屋,翻出炭盆,引柴烧火,嘴里哼着小曲儿,烧水杀鸡,他提着镰刀在鸡群里走了一圈,逮住只老母鸡。
他拔了两撮脖颈毛,手起刀未落,张玉琴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含泪道:“杀公鸡。”
“行。”面对失而复得的老婆,林永福有求必应,扔了母鸡,去逮鸡群里唯一的公鸡。
一般人家里,大多只留一只公鸡,剩下全是母鸡好下蛋。
林永福拎起大公鸡翅膀,顶着红鸡冠的家伙还不知死期将至,身体摇晃,脑袋不动如山,林永福利落割喉,汩汩鸡血落入瓷碗。
张玉琴瞪着公鸡血咽了咽口水,她抢先捧起碗,泼向林永福。
鸡血正中眉心,林永福呆住,鸡血沿着眉毛脸颊往下流,打湿衣襟,颜色黑得发黑,粘着三两根鸡毛。
张玉琴捂着唇往后退,公鸡血有用?
“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林永福哭笑不得,抬手揩了一把脸,脸上,手上,脖子上,衣服上,全是鸡血,还特么是驱邪的公鸡血。
阳光照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鸡血红似朱砂,男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狰狞而诡异。
张玉琴吓得魂飞魄散:“你别过来。”
林永福:“……”
正当夫妻俩对峙之时,隔壁传来了动静,林富家带着两个儿子,满是怒气冲上来,手上又是扫把,又是棍子,“老二,你敢打你嫂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林永福见状,顾不得脸上的血,让张玉琴往后
()躲,抄起一根竹棒冲上去,当着张玉琴的面,他把林富家父子三个打了一顿。
“媳妇儿,你看着啊,让他们再敢欺负你!以后这个家里,谁也不能再欺负我媳妇女儿,我凑死你丫的。”林永福打得畅快淋漓,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还在女婿健身馆里打了几年拳击,出手成风,打得三人满地找牙。
这边林家的火力把村里人吸引过来。
“打架了!打架了!”
“老林家打架了!”
……
同一个家里兄弟打架,村里人在旁边啧啧吃瓜子,没几个上去劝架。
没想到林老二一个人把老大家揍得哇哇叫,可他们家也给林永福脑袋开了瓢,瞧瞧这一脸血,真凶残,还有股鸡毛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