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以为纪明钧说的是随便看看,大概率不买,结果他实际上的意思是,简单看看,看中就买。
当然,他不是要给自己买东西,而是撺掇林静买东西。
林静本来只准备买一盒雪花膏,外加给他的两瓶蛤蜊油,结果他指着柜台上其他东西问个不停,有用得上的就让她买。
林静本来就不是意志多坚定的人,一边要抵御售货员的推销,一边要应对纪明钧的怂恿,最终节节败退,买了支眉笔,这个纪明钧见她用过,笔都快秃了就让她新买一支。另外还买了支唇膏,这林静也有,因为天冷擦得多快见底了,纪明钧让她一起买了算了,省得下次再来。不过没怂恿林静买鸭蛋粉,她皮肤白,不需要,他也不想下回亲她的时候,一亲一嘴白的。
还有发箍和发卡,各让林静买了俩,她现在不扎麻花辫了,头发都是梳成马尾,好看是好看,但单调了些。林静都不知道纪明钧拿来那么多讲究,她一个女的,说起梳妆打扮来都没他这么头头是道。
纪明钧一听她这话就笑了,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吃醋了?”
“没有!”林静不承认。
纪明钧却当她是醋了,只可惜这是在外头,要是在家里,他就有理由抱着她亲热一番了。纪明钧心里叹息,语气还很正经,解释说:“是我表妹,她爱捣鼓这些。”
林静还是坚持:“我没吃醋,你不用跟我解释。”
纪明钧又笑,哄她:“好好好,你没吃醋,是我怕你不高兴,非要跟你解释,你听听就好。”
买完日化头饰,纪明钧又带林静去看衣服,还是上海品牌柜台。
纪明钧的衣服基本有部队包圆,能自己做的也就是衬衣,背心和袜子,当然休息日他还是可以穿私服的,但没必要,一是现在流行的就是绿军装,他穿着军装出去还人人羡慕,二是衣服买了一个季度也上不了几回身,浪费。
因此一看纪明钧往品牌柜台那边走,林静就知道这是要给她买衣服,连忙说:“不用,我有衣服穿。”
“之前买的不都是夏装和秋装?”纪明钧问。
林静说:“往年有做新衣服啊。”
冬装费布料,价格也贵,两三年能做身新衣服就不错了。加上去年制衣厂发的冬装,林静有四身能换洗的,而且衣服上都没补丁,顶多衣袖衣摆有点磨损,就是她今年不做新衣服都够穿。
不过她这毕竟是结婚头一年,过年还要和纪明钧回首都,所以她还是打算做一身新衣服的。但那是自己动手,而不是直奔品牌柜台买成衣。
林静有几件冬装,纪明钧当然是清楚的,哪怕两人衣服并不放在一起,打开扫一眼衣柜就知道了。更何况如今温度降了下来,林静已经换上冬装,她其实还是有点讲究的,棉袄不管洗不洗,隔两天总要换一身,一星期也能看得差不多了。
纪明钧一个人的时候,花钱是谈不上大手大脚,但那是在穿有部队发,吃有团里食堂的情况下,他这人没多少物欲,钱自然而然就剩下来了。
但本质上他并不是那种为了省钱,宁可委屈自己的人,结了婚对媳妇他也是一样的,只要花钱能提升生活质量,他是很乐意的。当然,这不是说林静穿旧衣服会拉低生活质量,但是有钱的情况下,能穿新衣谁愿意穿旧衣服呢。
就还是拉着林静去品牌柜台了,理由也是现成的,他就是过去看看。
有了之前的经验,林静当然不会觉得纪明钧的看看,只是单纯的看看。
不过她现在跟处对象那会还是有区别的,对象的时候纪明钧给她买这买那,她总觉得心理负担很重,怕自己还不起。虽然现在她收入依然不高,但夫妻间不必计算得那么清楚,纪明钧再要给她买这买那,她烦恼的则是这个月开销又超标了。
虽然刚结婚那会林静算得挺好,纪明钧月工资近两百,她差不多是他十分之一,两人月收入两百一二,哪怕扣掉零花钱和各种开销,她一个月存三分之二没问题吧?
结果证明还是有问题的,前两个月减掉七七八八的开销,她每个月最多存一百。手头倒是剩了十几块,加上纪明钧的剩下的,就……勉勉强强吧。但这个月要买铸铁灶和煤气罐,之前俩月的钱算是白存了。
但这份开支不能削减,每天下班还要烧火做饭的确浪费时间,有了铸铁灶,他们往后吃饭的时间也能往前挪一挪。
衣服倒是能捡便宜的买,最好是自己做,不过林静虽然会提出自己的想法,但如果纪明钧坚持,她也不会为这些事跟他起争执,没必要,反正顶多当月支出超标,又不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而且她也能明白纪明钧的想法,就是想给她用好的,她自然不会闹起来去冷他的心。
于是又买了两件羊毛衫,这衣服穿着是真暖和,而且不厚重,就是纯羊毛有点贵。
纪明钧也觉得有点贵,所以只打算买两件女士的给林静穿,她带孩子不方便穿太厚重,套上羊毛衫,外面加件挡风的外套就够了。但林静没答应,让男女款各拿了一件。
纪明钧说:“没必要,买了我也没什么机会穿。”
“放假能穿啊。”林静说。
“一年才放多少假?”
“一年不够穿两年,两年不够穿四年,总能回本的。”
羊毛衫不比别的衣服,普通衣服说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实际上能穿四五年都算爱惜的,穿够九年真跟丐帮帮服没什么区别了。但一件好的羊毛衫,是真能穿八、九年的,要是保养得好,穿十几年照样暖和。
所以别的衣服纪明钧不想要,她能随他,羊毛衫不行,要买一起买,不买都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