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很累,轻打哈欠道,“不耽误五妹妹你去瞧大姐姐上吊,我先回玲珑苑了。”沈安玉侧身把路让开,笑道,“四姐姐,三姐姐这会儿是晕着没醒,估摸着她醒了,也会闹着要上吊,你就不应该救她。”安容看着沈安玉,转身吩咐芍药道,“准备一份砒霜,我既然能救她,自然也能帮她自尽。”说完,安容迈步回玲珑苑。安容迈步上二楼,喻妈妈瞧见安容回来,满脸都是笑,“姑娘回来了,方才铁血御史家周姑娘把姑娘借她的衣裳送了回来,还有一封感谢信。”说着,喻妈妈把那封信拿来给安容。安容瞧见信微微一愣,只是借了套衣裳而已,还是因为沈安玉才受了委屈,竟然给她写了信。安容带着好奇拆开瞄了两眼,只见信上写道:昨日,梅花宴上谢沈四姑娘解围,家父性情耿直,身为儿女,虽受些许牵连,但引以为豪,对于府上之事,欲替家父辩驳一二,言辞不足以取信,特奉上当日举报信件。安容把信封倒开,里面果然夹了封信。扫了两眼,安容的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她还真是不怕死,居然亲笔写了举报信。这要被大夫人知道了,她还有命在吗?安容的目光落到衣裳上,眸底流淌过一丝笑意,她这是投桃报李啊。只要她想查,查出是沈安芸的笔迹是轻而易举的事。安容想,沈安芸这么大胆,一来是铁血御史的名头不是虚的,他不会泄密,可是架不住他有女儿啊。二来,她也是找不到人帮她写信吧?有了这封信,就等于是捏着沈安芸的把柄了,想整死她都不用自己动手。安容把那份感谢信丢尽火炉,那份举报信,安容锁进了梳妆盒里,钥匙让喻妈妈收着。喻妈妈拿着钥匙有些紧张,她已经许久没有收过什么宝贵的东西了,之前听说姑娘锁在箱子里的秘方被偷,府里福总管挂在身上的钥匙都被偷了,她担心守不住。喻妈妈望着安容道,“奴婢听说京都有那能人巧匠,能把锁做的巧夺天工,用簪子用玉佩皆能做钥匙,姑娘要不要也做一个,钥匙挂在自己身上才稳妥。”安容扭眉看着喻妈妈,笑道,“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不用怕丢了,不过那样的锁,我倒是好奇了,芍药,拿块精致的玉佩,让喻妈妈拿去定制锁。”芍药抱着首饰盒,左挑右选,挑了块不大不小的玉佩交给喻妈妈。安容坐在小榻上,榻上有份请帖样的东西,拿起来一看,不由的哑然失笑。帖子是沈安闵的,他从玲珑阁拿了五本书,特地把书名记下,以防安容要的时候,找不到。安容让海棠把帖子收好,接过秋菊奉上来的茶,啜了一口,就想起在松鹤院喝的峒山云雾,只喝了一杯就歇了,太浪费了!安容啜了两口,小七就飞到小几上,脚上绑着个小竹筒,但是没有信。安容扭了扭眉头,这是信半道上丢了呢,还是故意弄个空竹筒来提醒她,她还没有回信?一瞬间,安容就呲牙了,这还用问么,肯定是提醒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安容眉头一挑,明亮的眸底闪过一抹俏皮,摸着小七的脑袋道,“你家主子可真穷,连张纸条都没有,海棠,拿张小信纸来。”海棠哑然失笑,信鸽可不是等闲人家会养的,会缺那么张传信的纸么,不过还是取了信纸来。说是信纸,其实是很小的花笺,约莫食指长,小指一半宽,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还印有花纹。安容小心的把花笺卷起来,塞进小七脚上的竹筒里,然后弹了小七的脑门一下,小七就扑腾翅膀带着媳妇回娘家了。落在临墨轩书房笔架上。还没停稳身子,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了起来,拿到信纸,就把他丢了,小七心碎成渣渣,眼神哀怨。望着空白的淡紫色花笺,萧湛的眉头皱了皱,左右翻看,确定无字。忽而眸底闪过一抹笑意。提笔沾墨,把淡紫色花笺展平整,写道:还请不吝赐教。ps:求赐教~~~~~~☆、刮风吃完午饭,安容就收到了回信,看的她是呲牙咧嘴。赐教个毛线,她还想求教一下,这破镯子怎么取下来呢。安容就是不提“友尽”是什么意思,眼珠子一转,在花笺被面写道:木镯已寻到,误戴丫鬟手腕,现在取不下来了,已尝试各种办法,现在该怎么办?看着小七飞走,安容就开始忐忑了,那是他家传的镯子,他肯定有办法取下来,必须要有办法!这边安容在祈求,祈求别回信给她,把丫鬟送来即可,她会恨不得撞墙身亡的。那边萧湛拿着信纸,眉头皱的紧紧的。他只知道木镯不是谁都能戴,可是取不下来还真没见过,府上出生的女孩,外祖父都帮着戴过,可是两三岁时,木镯就会掉下来,再也戴不上了。在安容忐忑不安中,小七终于飞回来了,感受到安容的焦灼等待,这货还在空中溜达了两圈,气的安容直痒痒,恨不得用弹弓打它才好。站在回廊上,安容取下信条。信上写着:木镯是曾祖母留下的遗物,生前没有人见她摘下来过,临死前交给祖父。安容见了头大,这是什么意思,是能摘下来,还是只能临死前摘下来?还是说要摘下来,必须得死啊?安容哆嗦了下,浑身汗毛林立。头疼的安容迈步进屋,正巧秋菊在拨弄火炉,安容随手就把信丢了进去,眨眼睛,花笺化为灰烬。秋菊望着那一团灰烬发呆。再抬眸时,安容趴在床上,抱着被子一阵揉捻,像是恼怒。姑娘在和谁飞鸽传信?秋菊心里好奇的像是被猫挠了一般。安容烦啊,就因为一时手欠,现在头是一会儿疼一会儿疼的,到底怎么办啊。回信也不说清楚。怎么就不说木镯既然取不下来,就不要了呢。安容一个劲的摇手腕,手镯上的银铃叮铃作响。芍药见了心疼。不就是只破手镯么,连她都不稀罕,结果却是人家的传家之物,必须得还。偏偏还不了。芍药眼珠子一溜,上前转了话题道。“姑娘,世子爷脸上有伤,你不是说要帮着调制药膏吗?”安容扭头看着芍药,拍着脑门道。“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早上去玉竹苑的时候,我还记着要求教柳大夫呢。”安容赶紧爬起来。去书桌上写了张纸条,递给芍药道。“今儿柳大夫应该还会来给三姑娘瞧病,你把这个交给他。”芍药拿着信,转身离开。安容困乏,便睡下了。醒来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芍药拿了回信回来,安容看了两眼,眼前倏然一亮,颇有些“原来如此”的味道,倒没有迫不及待的就去炼制。因为秋菊在说另外的事,而且这事给安容启发颇大:凡是看热闹的,都可能会引火烧身。之前安容从紫竹苑回来,曾气的沈安芸掀翻地毯,屋子里乱作一团,凑巧沈安玉去看热闹。好么,沈安芸一肚子火气无处撒,这不效仿沈安姒了。丫鬟裹着地毯准备把木炭拿出门外,沈安芸不等沈安玉开口奚落她,一把撞开丫鬟,手里的地毯夹着滚滚木炭漫天飞。据说有不少丢在了沈安玉的衣服上,甚至有传闻头发都烧着了。还有不少丫鬟跟着遭了殃。秋菊说着,芍药跟着点头,还有些幸灾乐祸道,“大姑娘发了狂,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下令大姑娘屋子里不许用炭火了,这大冬天的,晚上肯定得冻坏。”芍药打心底里佩服老太太,不论是说话,还是惩治人,总能让人觉得心底舒坦,这会儿讨厌木炭了,等到晚上冻时,你想有也没了。安容抬头抚额,沈安玉和沈安姝不愧是亲姐妹,遭遇都一样。一个去厨房吓唬人,被热水烫了胳膊。一个上门去奚落人,还没开口就先遭了殃。沈安姒是受惊了不小心,老太太没有罚她,沈安芸要倒霉的多,毕竟沈安玉还没有开口奚落,她完全可以是上门关怀。去关心你,结果落得被炭火烧伤的地步,谁心里能忍?可是沈安芸丢炭火在前,那时候沈安玉也不在,至于第二次继续,那也可能是没瞧见沈安玉,还是意外,不过这有放火烧屋的嫌疑了,老太太不会姑息的。亏得安容还以为沈安玉去紫竹苑会把沈安芸气个半死,谁想到倒霉的是她。沈安芸这是把对大夫人的怒气全撒她身上了啊,要是大夫人宽厚一些,对庶子庶女好,给她们谋份好亲事,沈安芸也不会兵行险招,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不过,就凭沈安芸想嫁给宣平侯世子,就算大夫人依照规矩办,沈安芸也不会满足的。“三姑娘醒了没有?”安容边下床边问道。芍药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听玉竹苑的丫鬟说,三姑娘醒来喝了两杯水,又睡着了。”安容点点头。冬梅则端着铜盆进来,笑道,“姑娘退烧的法子,不但救了三姑娘,还救了裴七少爷呢,柳大夫说这样的法子要广为流传,能救更多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