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东涵师哥!谁能想到?我刚才被一屋子,我根本不咋认识的‘未知老太太’‘未知阿姨’‘未知大叔’强行、按头表演,我大舅最后还非让我拉《孤勇者》!”杨舷方才匆忙,没来得及关门,门半虚掩着。杨舷小姨听到房间中有说话声,便推门而入,悄咪咪地站到杨舷后面,幽幽问道:“外甥啊,跟谁聊天呢?”杨舷神经一抽,捂住手机猝然转身。小姨见他这般惊慌失措,欣慰又意味深长地笑着:“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小姨都了解,没事啊,很正常的。”“没,他是我一师哥。”“小姨都听到了,东涵是不是?谁家男孩子叫这个名啊,我认识的都叫什么刚啊、什么勇啊、什么强啊的。”“……”“没什么事的,我才不会告诉你妈呢,你也别和你小女朋友聊了,快出来吃饭吧,一会饺子煮好了。”等小姨从他房间里完全走出去了之后,杨舷又摁亮了手机屏,刚才嗡嗡震了好几下,都是尹东涵的信息——一张满桌佳肴的餐桌图,还有一条文字信息:“你说什么直接打字,我这边吵,听不见。”杨舷刚想回一条什么转念一想又摁住语音条,使劲喊了一句:“你怎么不叫尹东强呢?!”【要考柯蒂斯的我最最亲爱的师哥】:?年关过后,杨舷和杨舶又回到他们爷爷家,过没有他们母上大人参与的假期生活。咸湿的海风没有吹散昨夜的硫磺味,像是刻意保留着些许人间烟火气,聊以给这一方小平房区补益增辉。阵阵悠扬的琴声从并未关严实的窗缝中飘出,自由而畅然地驰骋在天地之间。次卧的窗扇开了条小缝,冷空气成丝似的钻进屋内。杨舷就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拉琴,他喜欢在练琴时周围的温度低一点,好让他清醒地沉进曲子中,去感受谱写者融进每一行乐句中那溢于言表的情感。条件有限,没有谱架,杨舷就把他六页的琴谱全贴到桌对面的墙上。拉到蹩手的部分停下时,隔着桌子将身体凑到墙面前,翘起小拇指支在墙上,其余四指捏住笔尖,艰难地在谱上能减即减地标记几字。门口传来钥匙从外面开锁的声音,然后是老人的咳嗽声,是晨练回来的杨舷爷爷。“大艺术家还练呢,该休息休息了,刚洗了几个苹果,出来吃吧!”“哦,好!”杨舷收好琴,啃着苹果,另一手划拉手机。显示,十五分钟之前【要上柯蒂斯的我最最亲爱的师哥】:在干嘛?杨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晾了尹东涵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刚刚在练琴,现在才看到。”“有时间吗?想请你出来陪我挑件礼服。”——尹东涵那边几乎是秒回,又加重了杨舷刚才的罪恶感。“我当然有时间。”“那好,五分钟之后在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地方等你。”“!”杨舷三下两下啃完苹果,冲了把手,裹上大衣就开门出去。“爷爷我出去一趟哈,我同学喊我,大概下午就能回来。”“谁啊?小尹啊?去吧去吧,多和同学出去走走,别老是在家里窝着。”五分钟过后,杨舷如时钻进尹东涵的那辆香槟色迈巴赫中。尹东涵把额前的碎发梳了上去,梳成只有在上台演奏时才梳的背头,蓬松的发梢似乎还在定型之前卷了卷。杨舷向尹东涵凑近了几分,影影绰绰地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尹东涵正了正大衣下摆,朝着向他凑得越来越近的杨舷的反方向后缩身体:“你非要离我这么近吗?”“我……不好意思。”杨舷讪讪坐回原位,刚才在尹东涵周身闻到的佛手柑的馥郁香调还残留了些在他鼻腔内,勾引着他的嗅觉。杨舷整理好思绪,将眼眸中的起伏尽藏在平静的秋波后,抬眼看看向尹东涵:“你喷香水了?”“毕竟是要挑礼服,我就给自己好好拾掇了拾掇。”尹东涵将手腕露出,抬到鼻翼下方还有些许距离的地方扇了扇腕上的香气,试闻一番后,淡淡问道:“很浓吗?我只在手腕和脖子后喷了点。”这香前调是佛手柑,中调加之薰衣草、胡椒、八角、肉豆蔻,后调是龙涎香和香草馥奇的香调,清冷凛冽,很适合秋冬。从清新到烟熏到奶甜,最后留下来的是那种温柔的体香……杨舷闻后一发入魂般地上了瘾。总不能像变态一样贴着他东涵师哥的衣领闻他喷在脖子后面的香味,于是乎,杨舷轻抓着尹东涵的手腕,也不怎么懂品香的他直接像嗑药一样猛吸了一番: